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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 章 痛恨（第2页）
李崀看他这副样子，有些恨铁不成钢，接着说道，“让你回避是为你好，但凡碰到和你哥有关的人和事，你就丧失理智，你这样怎么破案。”颜霈依旧默不作声，李崀站起来，走到颜霈旁边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颜霈转过身和李崀对面而立，李崀接着说，“你哥是我最优秀的学生，我和你一样，无时无刻不想替他报仇。可是我们要记住自己的身份，我们是警察，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人民，不是去利用她们。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你到底为什么当警察！”
说完，李崀就让颜霈出去了。回到办公桌后，立在窗前，李崀点燃了一根烟，烟雾缓缓升起，透过窗户，李崀看着警局的大门，凌琨玉拖着两个大行李箱，看上去有些吃力。
似有所感，凌琨玉回头望去，只看见阳光照射在警局大楼上，反射出庄严的光芒。
回过头，凌琨玉伸手拦了辆出租车，驶向了远方。
不知不觉，手中的烟已燃尽，李局回到位子上坐下，抬手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。离烟灰缸不远的地方放着一个相框，相框里的照片中一身警服的李崀左手搂着自己的妻子，右手揽着两个青年。
两个青年，一个是颜霈，只不过比现在的颜霈看上去更年轻些，也更阳光。另一个是颜霈的哥哥颜泽。两兄弟说是一个像妈妈，一个像爸爸，可在李崀看来，他俩的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。
照片上，颜霈举起一只手比耶，脸上的笑容很是开朗，颜泽的手插进裤兜里，虽然没什么表情，可是上扬的嘴角说明他那个时候很开心。
李局拿起相框，擦了擦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，看着两个年轻人，长叹了一口气。
刑侦大队队长办公室。
颜霈砰的一声关上门，用力地大口呼吸着，大脑被仇恨和理智不断撕扯着，颜泽、凌琨玉、司延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闪现，耳边不断回响起李局刚刚的话，头疼欲裂。颜霈抬手握拳有些用力地捶了捶额角。
不行，不能这样，这样就没办法坚持下去！
颜霈捶打自己额角的动作和李局以及自己劝自己的话没有任何作用。他感到一股无法抑制的痛苦涌上心头，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陷。他的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漆黑，就像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。
然而，就在这黑暗的瞬间，他的心神却穿越了时间的山海，跨越了无尽的距离，来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。在那里，他看到了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身影。
回忆就像倒带。颜霈看见自己在草坪上跑向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，靠近时又慢下脚步，蹑手蹑脚，搞怪一般想吓吓面前的人。可是没等到恶作剧开始，那人就转过身来，眼角带着笑意地看着自己。
看着这一切的颜霈，嘴巴张了张，“哥”，只是这声音有些嘶哑，而且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。
“早猜到你小子要这样吓我，每次都这样。”颜泽对着面前的颜霈说道。
颜霈嘿嘿地笑了一下，然后朝着颜泽的肚子猛地伸出手，想要偷袭颜泽，颜泽虽没设防，可是反应极快，猛地往后一退，颜霈见没抓到颜泽，又是一个箭步上前，颜泽也伸出手来应对颜霈的攻击。
良久，颜泽将颜霈压在地上，有些喘，“我毕业你就送这样的毕业礼物给我？”颜泽眉毛往上一挑，伸手拍了拍颜霈的脸。
“你懂什么，这样才叫惊喜。”颜霈躺在草地上，也有些喘。
“惊喜？！惊吓吧，不知道还以为你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。”说着颜泽从颜霈身上下去，也躺了下来。
两兄弟就这么躺在地上。微风拂过大地，带来阵阵的青草香。两人心有灵犀地都闭上了眼，感受这片刻的宁静。
“你等着瞧，下次，我一定干翻你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，我等着。”
颜泽的笑声随着风声渐渐远去。原本碧蓝的天空风云变幻，血色弥漫苍穹，原本躺在草坪上笑着的颜泽一下子变成浑身是血的样子，而草坪也变成了罂粟花田。
站在远处的颜霈想要跑过去，可是双脚仿佛被黏住一般动弹不得。他拼命挣扎着，口中呜咽，这时从远处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，一群穿着军装端着枪的人，还有军犬从黑暗中急行而来。
人群中颜霈的脸格外清晰。
军人们和军犬四散开来搜寻，很快一阵狗叫声响起。
“找到了！”因为过于急切，颜霈并没有注意到那人的声音中的压抑。
颜霈冲上前，可看到颜泽的样子，被震在了原地。
旁边的人抬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，可是落了空。颜霈缓缓上前，扑通一声跪在颜泽旁边，“哥！”然后爬到颜泽身旁，伸手想摸摸颜泽，可是却又不忍触碰。
“哥！”
只见颜泽浑身是血，脸上还有几道鞭痕，往下衣衫破碎，胸口一个黑洞，血已经凝固，胳膊没了一条，腰以下软趴趴的，皮下仿佛都是泥，两条腿上全是撕咬的伤痕，深可见骨，露出的皮肤上全是血污。
颜霈将颜泽的上半身扶了起来，紧紧搂在了怀里，嗓子里挤出一句，“哥！我带你回家！”，嚎啕大哭。
周围的军人将这两兄弟牢牢围了起来，保护这两兄弟最后的相处时光。
远处的颜霈看着这一切泪流满面。
咚咚咚，办公室的门被敲响。这敲门声将颜霈从回忆的撕扯中拉回到现实。颜霈抹了把脸，哑着声音说了声请进，门就被推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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