尘土尚未落定,碎冰仍在空气中飘浮。四人跌坐在通道尽头的断口处,呼吸沉重如擂鼓。
陈清雪最先起身,她抹了把嘴角血迹,目光扫过四周。这里像是某种废弃多年的地下工程,石壁上布满青苔,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霉味。她的佩刀余温未散,火凤虚影早已消逝,唯余刀锋上一道暗红痕迹,在微弱光线下泛着诡异光泽。
“还活着。”冉光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沙哑却清晰,“那就继续走。”
刘淑雅靠在墙边,左手背上的血纹已经蔓延至手腕,像一条条游蛇贴着皮肤扭动。她咬牙忍住体内翻涌的躁动,低声道:“这地方……不对劲。”
彭涵汐站在最前方,公文包紧紧抱在胸前。他盯着地面一处裂痕,眉头紧锁:“不是普通的密道……是风水局。”
冉光荣缓缓站起,耳后疤痕隐隐作痛。他将三枚乾隆通宝轻轻抛入掌心,铜钱落地时发出轻微碰撞声,仿佛敲响了一记无形的钟。
“往这边。”他指向左侧一堵半塌的石墙,那里隐约可见一个缺口,黑漆漆的,像一张张开的大嘴。
密道入口比想象中狭窄,几人只能侧身而入。刚踏进一步,一股阴冷湿气扑面而来,像是走进了一口封存百年的棺材。
光线昏暗,仅凭冉光荣手中哭丧棒末端散发的微弱金光勉强辨路。脚下铺着一层细沙,踩上去无声无息。
走了约莫十步,眼前豁然开朗——一座宽敞的地下甬道展现在众人面前。
但真正让人脊背发凉的,是两侧墙壁上悬挂的一具具尸体。
它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物,男女老少皆有,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,双眼空洞,嘴唇微微上扬,仿佛死前经历了某种极致的快感。
“这是……”陈清雪皱眉。
“二十八宿位。”彭涵汐轻声道,“每具尸体的位置都对应星图节点,这不是墓葬,是‘九阴回魂局’。”
刘淑雅走近一具女尸,伸手想触碰那张笑脸,却被冉光荣一把拉住手腕。
“别碰。”他低声警告,“这些尸……不是死物。”
话音刚落,那具女尸的眼球忽然转动了一下,嘴角咧得更开了些。
众人齐齐后退一步。
“你们看那边!”陈清雪抬手指向甬道尽头。
只见墙上刻着一幅巨大的壁画,画面中央是一场大火,火舌吞噬着一座古宅,屋内人影慌乱奔逃,有的甚至已化为灰烬。
冉光荣瞳孔猛地收缩。
那是他小时候住过的家。
“这不是幻觉。”彭涵汐靠近壁画,用锁阳蛊的微光映照墙面,“是真实发生的场景残留。”
“你怎么确定?”刘淑雅声音有些发抖。
“因为……”彭振宇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烛光中,模糊不清,却能看清他的脸,“我参与了那场火。”
画面中的火焰仿佛活了过来,随风摇曳,将彭振宇的轮廓映照得忽明忽暗。
“不是我……是他们逼的……”他的声音低沉而破碎,像是从遥远时空传来的哀鸣,“我只想救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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