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里安静下来,只剩下柴火偶尔“噼啪”一声爆开火星。
慈妩看着浣星离去的方向久久回不了神,平日扬起的眉毛此时也有些耷拉。
应渊坐到她身边,见她都没反应,遂,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是一处不知道通向哪里的小径。
与庭院的灯火通明不同,那条小径幽暗深邃,黑的看不见一点影子。
“那里通向哪里?”应渊温声问道。
慈妩睫毛轻颤,未几,红唇微启:
“那里……通往后山禁地,是娘亲起居、闭关的地方。”
应渊侧眸看着她,没有错过她脸上的茫然。
“从我能记事开始,我就一直住在这个庭院里,大多数时候只有傀侍陪着我。
娘亲偶尔会从那条小径出来,陪我说话,教我一些法术,却从不肯在这里过夜。
娘亲也不许我去她那里,就算去了,也只能在洞口,不让我深入。
有时,我觉得娘亲不爱我,可她又从不曾亏待我,甚至还会带我出谷,尽量满足我的一切需要……
久而久之,我慢慢明白了,娘亲是爱我的,只是娘亲的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秘密,一个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。”
她的声音轻轻的,轻的让应渊心碎,眼眶通红,但没有泪光。
应渊并不清楚两母女之间的过往,只知道小姑娘这会儿情绪不佳,于是手臂环住她的肩膀,手掌温柔的轻抚她的长发,无声的陪伴着。
许久。
“阿渊……”慈妩收回视线,抬头看着他的眼睛,眼含担忧,“你害怕吗?”
应渊沉默了片刻,星子在他深邃的眼底映出细碎的光点。
“怕,”他诚实地说,随后又补充道,“也不怕。”
而慈妩却只捕捉到前面那个字,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,有些急切:
“你别怕!你那么厉害,又这么聪明,肯定会没事的!”
应渊眼底倒映着她充满关切和信任的面容,胸腔好像被泡在温水里。
明明她自己刚刚都还在难过,转个头的功夫就又关心起他来了。
他反手包裹住她微凉的手指,眉眼清朗:“嗯,听阿妩的。”
心中对未知的那一点点恐惧,好像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。
两日后。
浣星将二人带到了菩提谷深处,穿过一片迷雾笼罩的竹林,眼前豁然开朗,竟是一处隐蔽的山腹洞穴。
洞内中央,一池寒水泛着幽幽蓝光,冰冷刺骨的寒气迎面扑来,石壁上凝结着一尺厚的玄冰。
慈妩好奇的东张西望,这里不是禁地,她怎么没发现菩提谷还有一块儿这样的地方。
就是空气中流动的气息隐隐有些熟悉,但又想不起来。
浣星走到寒池边,声音在空旷的洞穴内回荡,严肃至极:
“应渊,我会先解开你体内的封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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