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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7章 太子登基(第1页)

肃宗灵柩停在太极殿的第七日,长安的晨雾还未散尽,丹凤楼前已列满了持戟的禁军。朱红的楼门缓缓推开,李倓身着银甲,手捧那卷沾着肃宗指血的监国手谕,一步步踏上丹凤门的玉阶——按李泌的谋划,今日他要以“平叛首功”与“先帝遗命持有者”的双重身份,主持百官议事,为李豫登基扫清最后的障碍。

“建宁王殿下到——”内侍的唱喏声穿透晨雾,文武百官纷纷转身,目光落在李倓手中的手谕上。那卷麻纸已被装裱在紫檀木匣中,封泥上的虎头印清晰可辨,是肃宗亲用的符玺。李倓走到楼前的御座旁站定,声音沉稳如钟:“先帝遗命在此,诸卿肃立听宣。”

百官齐齐躬身,甲叶与朝笏碰撞的声响整齐划一。李倓展开手谕,一字一句念出“太子监国,倓辅之”的字样,末了提高声调:“张皇后与越王李系,伪造诏书、夜袭东宫、意图谋害先帝,罪证确凿。昨日已将其党羽收押,今日当着先帝灵前,议立新君,以安天下。”

人群中响起一阵低低的骚动,有人偷瞥站在列尾的程元振——这位昨日还紧随皇后的宦官,此刻正垂着手,脸上堆着恭顺的笑。李倓早看穿他的投机心思,昨日平叛后特意留他在侧,就是要借他的嘴,让禁军知晓“射生军已归心太子”的消息。

“臣有本奏!”郭子仪从武将队列中走出,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将军刚从河中府赶回,甲胄上还沾着风尘,“太子殿下仁孝,又曾亲率大军收复两都,当承大统!臣请太子即刻登基,以慰先帝在天之灵,以安四海民心!”

“臣附议!”李泌摇着羽扇跟上,青布袍在武将的甲胄丛中格外醒目,“国不可一日无君,如今安史之乱平定,西域吐蕃和大食窥视,唯有新君登基,方能号令天下。”他的目光扫过百官,“诸卿可有异议?”

无人应声。程元振见状,连忙挤出人群,膝盖“咚”地砸在青石板上,额头几乎贴地:“奴才程元振,愿率射生军誓死拱卫新君!昨日见皇后逆党异动,奴才便暗中联络射生军将领,密令他们严守玄武门,才保得东宫无虞——此乃天意佑大唐,佑太子殿下啊!”这番话既表了忠心,又把投机说成“早有预谋”,听得李倓暗自冷笑,却也懒得拆穿。

李豫从屏风后走出,素色麻袍已换成长衫,面容虽带悲戚,眼神却坚定。他走到御座前,对着百官深深一揖:“父皇新丧,朕心悲痛,然国难当头,不敢辞责。今日登基,唯以‘守成’二字自勉,还望诸卿与朕同心。”

丹凤楼的钟鼓声响起,三十声雄浑的钟鸣震彻长安。李豫转身坐上御座,内侍为他戴上十二旒冕旒,当玄色龙袍加身的那一刻,百官齐齐跪拜: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李白站在文官列尾,醉眼朦胧中挥毫写下“丹凤朝阳起,长安气象新”,笔锋却在“新”字上顿了顿——他看见李倓独自站在玉阶西侧,银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,像一尊守护帝王的雕像。

登基大典结束后,李豫在宣政殿单独召见李倓。暖阁里的炭火烧得正旺,李豫亲手为弟弟倒了杯热茶:“三弟,此次平叛你居功至伟,朕已与众臣商议,封你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,留在长安辅政。”

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”是当朝宰相之职,总领百官政务,这份信任与荣宠可谓至极。李倓却将茶盏轻轻放在案上,从怀中取出一卷奏折,指尖摩挲着奏折边缘——那上面还沾着点西域的砂粒,是他连夜书写时不慎蹭上的。“臣谢陛下隆恩,但这相位,臣不能受。”他展开奏折,声音里添了几分怅然与坚定,“这是臣连夜写的《西域防务疏》。臣在西域三年,去年更是在怛罗斯河畔联手郭昕,将吐蕃与大食的联军击退百里,可根基未稳:引葱岭雪水开了三条灌渠,龟兹屯垦田亩产翻两番,去年新麦收三十万石,够安西全军食用半年;疏勒河商路疏通后,康国驼队带着琉璃来交易,波斯商人在龟兹开了货栈,去年西域商税比前几年总和还多。大食则觊觎拔汗那的锡尔河商路,以重金裹挟西域各部落的乱军,组成联军攻打拔汗那——这些乱军成分混杂,有被打散的突骑施残部,也有受大食利诱的粟特流民,陈忠带着人在拔汗那驻守,已是腹背受敌。北庭都护府那边,连接两府的驿路遭马匪反复劫掠而中断,那些马匪装备着劲利的弯刀,战术凶悍,不似寻常盗匪,臣怀疑背后有人指使。北庭粮马储备尚足,可消息不通便如睁眼瞎,若臣不回去统筹,北庭恐怕也有危险。”

李豫的手指抚过奏折上“北庭驿路中断”的字句,眉头紧锁却语气恳切:“朕何尝不知西域艰险?去年你大败吐蕃大食的捷报传回长安,户部立刻加拨了十万匹绢绸犒军,这些都是你的功劳。”他转身走到窗边,望着远处终南山,“可长安需要你。程元振野心初露,李泌无兵权,郭子仪年事已高,朕身边能信得过的,唯有你。但你说的没错——北庭驿路被断,两府消息不通,若大食再在其中搅局,西域真要乱了,长安的安稳便是空谈。”他猛地转身,目光坚定,“朕思来想去,安西节度使已不足以镇住局面。”

“兄长若信得过臣,臣有一请。”李倓起身拱手,“北庭都护府近年虽无回鹘大规模侵扰,却因驿路被断与安西隔绝,若只掌安西,难以统筹。臣请以龟兹为根基,总领西域军政。”他抬眼看向李豫,“郭昕熟悉安西,他任安西都护,主理屯垦通商,保障粮道;北庭那边,臣举荐庭州刺史李元忠相助,他久镇金山,麾下斥候精通戈壁追踪,正好让他彻查马匪背后的势力。”他身体微微前倾,声音压低,“至于程元振,兄长封他高官笼络便是,绝不能让他碰兵权。当年高力士恃宠干政,如今程元振比他更贪,若让他掌禁军,别说西域商税,长安都要动荡。”

李豫心中一凛,想起程元振昨日的谄媚模样,重重点头:“朕明白你的顾虑,也信你的能力。即日起,封你为安西大都护兼北庭都护,总领西域军政要务,统辖两府兵马,民政赋税皆由你裁断!”他转身从书架后取出一个鎏金匣子,里面并排放着三枚印信,“这枚‘安西大都护印’是朕亲命礼部铸造,这两枚是安西、北庭都护府的调兵虎符。朕已下旨,在龟兹为你修建都护府官署,以那里为根基,镇抚诸藩。”他推过一旁的铁盒,盒中是枚覆瓦状的铁券,鎏金铭文清晰可见,“这金书铁券,除谋逆外余罪皆赦,你带在身边——西域路远,朕信你便宜行事。”

李倓接过铁券,入手沉重,其上“除谋逆外,余罪皆赦”的鎏金铭文格外醒目。他屈膝行礼:“臣谢陛下。臣在长安逗留期间,已将西域军器监改良的守城火药配方写下,今日一并呈给陛下——此物仅能用于城防御敌,威力巨大,还望陛下慎用。”

肃宗的葬礼在半月后举行,灵柩从长安出发,葬于建陵。送葬队伍返回长安的当日,李豫在曲江池设下别宴,只为送别李倓。此时的曲江池正值春末,烟水明媚,岸边的樱花如云似霞,彩舫在池面上游弋,按照唐代“曲水流觞”的习俗,酒杯顺着流水漂到谁面前,谁便饮酒作诗。

“三弟,此去龟兹就任,路途艰险,朕为你备了三个月的粮草,还有五十名擅造弩箭的工匠。”李豫将那枚鎏金总督印放在李倓面前,印文厚重清晰,“郭昕与李元忠的任命诏书已快马送出,你到龟兹后,可直接接管两府事务。“

李倓接过印信,指尖抚过冰凉的鎏金,想起去年在怛罗斯河畔,就是凭着临时将令收拢残兵,如今有了这大都护印,西域诸军便能号令统一。他转头看向栏杆旁的李白,朗声笑道:“太白先生,您常说西域是您的来时路,当年在龟兹见的学堂与集市,不过是我治理的初貌。待安定大食、肃清马匪,让西域商路再无烽烟,便遣人来接您——咱们同游龟兹的大巴扎,共饮于阗的葡萄酿,看胡旋舞娘踏着节拍旋转,岂不快哉?”阿术站在他身后,捧着装满康国蜜渍椰枣的锦盒,闻言也跟着点头。“陛下放心,臣在西域三年,早把两府的底细摸透了。”李倓转回头,拿起一枚椰枣,“龟兹的屯垦田刚收新麦,北庭的马料也储足了,症结就在驿路与乱军。那些马匪专挑驿馆下手,却不劫寻常商旅,显然是冲着军政通信来的;大食裹挟的部落乱军更是唯利是图,当年他们曾受大唐恩惠,只是被大食的金银蒙蔽。臣回去后,先让李元忠清剿马匪,再以‘免税通商’为诺招抚乱军部落,双管齐下稳住西域。至于吐蕃,他们保拔汗那是为了自身利益,只要咱们守住王室,未必不能借他们的力牵制大食。”

李白闻言双眼一亮,醉意都散了几分,拍着栏杆大笑:“好!好一个共饮葡萄酿!老夫年轻时从碎叶城出发,沿丝绸之路东入长安,最念的就是西域的烈马与甜酿。”他捡起狼毫,在纸上又添一句“待平西疆乱,同醉玉门关”,掷笔道:“殿下放心,只要你那边传来安稳的消息,老夫即刻带着酒葫芦动身!大食番兵虽凶,可那些部落乱军皆是一盘散沙,当年老夫在疏勒曾与突骑施部头领喝过酒,他们最敬有本事的英雄——疏勒的康国商队与诸部落都有往来,消息灵得很,遇事可找马赫穆德,他能帮你牵线说和。”

郭子仪拍着李倓的肩膀,指节泛白却语气铿锵:“五千朔方军守在河西张掖,与你遥相呼应。陈忠在拔汗那的三千兵虽少,但都是你练出的陌刀手,只要粮道不断,足以支撑到你驰援。那些西域部落乱军,向来是‘谁给好处跟谁走’,你到了西域,可让郭昕拿出部分商税,许他们‘归唐后永免贡赋’,必能瓦解其军心。吐蕃那边老臣也有耳闻,他们向来视西域为自家后院,绝不会坐视大食独占拔汗那,你可遣使者与吐蕃边将周旋,借他们的势先退大食。若吐蕃敢趁机发难,老臣就算年高,也必亲率援军赶赴西域与你会合!”

正说着,马蹄声如惊雷碾过石板路,驿卒翻身落马时险些栽倒,红色加急令牌举得老高:“陛下!总督殿下!军情万分紧急!陈忠将军八百里加急——”他踉跄跪地,将军报举过头顶,“大食以呼罗珊精锐为核心,裹挟数千西域部落乱军组成联军,已攻破拔汗那外城!奉化王率亲族向大唐投降,愿献三千良马、百斤砂金求庇护!更危急的是,吐蕃已派使者至拔汗那边境,称若大唐不能保拔汗那,他们将直接出兵接管,如今吐蕃先锋已距行宫不足百里!陈将军已率部守住王室行宫,与大食联军对峙三日,腹背皆是强敌啊!”

李倓心中一沉,迅速展开军报——陈忠的字迹潦草却有力,写着“部落乱军成分混杂,有突骑施、粟特流民等,各部落互不统属,皆为大食金银所诱;大食主力布于城西,乱军守城南,吐蕃骑兵在城北游弋,乱军与大食间已有摩擦”,末尾标注“王室暂安于东郊行宫,粮草仅够五日,盼总督速至”。拔汗那位于锡尔河中游,是大唐抵御大食东扩的屏障,更是连接安西与中亚的商路枢纽,一旦被大食或吐蕃掌控,西域南线便门户大开。

李豫看完军报,眉头紧锁:“拔汗那是大唐属国,自然要保。但大食势大,若因此开战,恐牵动西域全局。”他看向李倓,“三弟,此事你怎么看?”

“臣以为,这是咱们掌控拔汗那的契机。”李倓语气坚定,将军报摊在案上,“拔汗那归唐百年,若弃之不顾,诸藩必寒心。大食裹挟部落乱军,是想以西域人打西域人;吐蕃保拔汗那,是想借机扩张。咱们的对策,便是先保王室,再分化强敌。”他指尖点在军报上“乱军与大食有摩擦”的字句,“这些部落本就与大唐有旧交,只是贪慕小利。臣到拔汗那后,先以朝廷名义颁布檄文,许他们‘归唐后免五年贡赋、可入长安通商’,再让康国商队传话,瓦解乱军;同时派使者见吐蕃边将,许以‘大唐保拔汗那、吐蕃共享商路利益’,稳住吐蕃。”他抬头看向李豫,“臣西归不回龟兹,直接转道拔汗那与陈忠会师,先解行宫之围,再联合郭昕将军的安西军,将大食联军逐出拔汗那。”

别宴至黄昏才散。李豫亲自送李倓到长安城外的渭水渡口,看着亲卫们将粮草、兵器搬上渡船,忽然握住弟弟的手:“三弟,长安永远是你的后盾。若遇难处,哪怕只剩一兵一卒,也要派人回长安报信——朕就是倾全国之力,也会救你。”

李倓眼中一热,翻身跳上渡船:“兄长保重,臣在西域一日,必守好大唐的西大门!”他挥手示意,渡船缓缓驶离岸边。阿术吹响了康国商队常用的铜角,声音雄浑,回荡在渭水之上。

渡船行至渭水中央时,一艘快船从下游驶来,船头站着一名身着安西军袍的士兵,脸上带着风尘与焦急。他看到李倓的渡船,立刻高声喊道:“建宁王殿下!郭昕将军急信——大食总督已派使者至安西,限大唐三日内撤出拔汗那,否则将举兵攻打疏勒!吐蕃那边也不甘示弱,赞普使者带着国书已到龟兹,称拔汗那‘理应归吐蕃庇护’,若大唐插手,便是与吐蕃为敌!”

李倓猛地站在船头,风将他的银甲吹得猎猎作响。他望向西方,夕阳正落在渭水尽头,将天空染成一片血红色——那是西域的方向,也是他即将奔赴的战场。阿术走到他身边,将弯刀握在手中,用粟特语说道:“少主,康国商队在拔汗那有货栈,马赫穆德已捎信来,说愿为咱们提供粮草与向导。当年咱们能在怛罗斯联手安西军退敌,今日就能在锡尔河分化大食与吐蕃。”

李倓点了点头,从怀中取出那卷《西域防务疏》,借着夕阳的光,再次看向郭昕补充的军情:于阗守军可抽千人支援拔汗那,北庭已派斥候追查马匪踪迹。柳谷驿的守卫虽寡不敌众被马匪攻破,却拼死斩杀了三名马匪,这些人身上留下的弯刀——正是大食呼罗珊军团的制式兵刃,与去年怛罗斯之战中大食士兵使用的一模一样。他握紧腰间的总督印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既为证物清晰而凝重,也为驿卒的牺牲而痛惜——这枚印信,不仅是权力,更是两府将士与西域百姓的托付,而追查马匪背后的大食势力,已成为稳定西域的第一道关卡。

渡船继续向西行驶,渭水的水流越来越急。李倓知道,这场关于拔汗那的博弈,不仅关乎一个属国的存亡,更关乎大唐在西域的根基。他转身对亲卫们喊道:“加速前进!我们先赶至于阗与援军会合,再转道拔汗那驰援陈忠!”

亲卫们齐声应和,声音震彻云霄。快船与渡船并驾齐驱,朝着西域的方向疾驰而去。夕阳下,李倓的身影被拉得很长,他的前方,是大食精锐的刀光、部落乱军的戈矛与吐蕃骑兵的铁蹄;他的身后,是刚刚稳定的大唐江山。而他手中的那枚总督印,此刻正闪耀着坚定的光芒——那是属于大唐的威严,也是属于他的使命。

夜色渐浓,渭水之上的船灯如繁星点点。李倓站在船头,久久未动。只要大唐的旗帜还在,他就必须一往无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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