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澜的咽喉抵着苍冥剑,冰雷双脉在体内逆向奔涌,每跳一次都像有刀子在经络里翻搅。他没动,连睫毛都没颤一下,只是盯着赵无极的眼睛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:“你杀得了我,也拦不住命运。”
赵无极的手腕微微一抖。
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那股从剑尖传来的反震之力——夜澜的血正顺着剑刃往上爬,带着一股极寒与炽烈交织的气息,竟让混沌物质发出细微的嘶鸣。
“疯子。”赵无极终于吐出两个字,手腕发力,剑锋再进半寸,皮肤绽开一道细口,鲜血渗出。
夜澜却笑了,嘴角咧开,露出染血的牙:“你说对了,我是疯了。可你忘了,疯子最不怕死。”
话音未落,他猛然抬头,额角撞向剑身!一声闷响,赵无极被迫后撤半步,夜澜借势旋身,左手掌心拍地,一道冰纹炸开,直追古图所在的空间坐标。
雷嗔早已蓄势,骨鞭一甩,第九道紫雷轰然落下,雷云压顶,将整个阵法空间照得惨白。他赤脚踏前,电弧缠绕双臂,怒吼:“敢碰古图,劈成渣!”
赵无极冷哼,苍冥剑横扫,混沌裂痕撕开空气,却被雷嗔硬生生用骨鞭架住。龙角电光与沥青般的黑液激烈碰撞,爆发出刺目的光芒,地面炸裂,碎石飞溅。
血影门主悄然逼近阵眼,掌心再次凝聚轮回蛊虫,黑雾蠕动如活物。他嘴角扬起,指尖刚要触地——
“轰!”
一道雷幕凭空展开,九道小型雷劫接连炸落,将黑雾焚去大半。残余蛊虫尖叫着逃回掌心,血影门主手掌焦黑冒烟,猛地后退数步,眼中闪过惊怒。
雷嗔喘着粗气,雷翼微颤,耳后蛟鳞泛起暗红。他知道不能再拖了,体内的雷灵脉已经开始出现裂痕,每一次催动雷云都在透支生命。
“主人!”他回头低吼,“撑不住多久!”
夜澜没应声,他已经盘膝坐下,双手结印,将意识沉入幻天塔第三层。
古图静静悬浮在灵宠孵化池旁,表面星轨缓缓流转。识海中,远古铭文浮现——
【唯有双生灵脉者献祭性命,方可开启封印】
没有第二条路。
他尝试运转第六层“洞察天机”,眼前却只有一片血雾,仿佛命运本身拒绝被窥探。任何绕开献祭的念头,都会引发识海剧痛,像是某种规则在警告他:违者,万劫不复。
“必须死一个人……”夜澜睁开眼,面具下的脸毫无表情,“而这个人,只能是我。”
可就在这时,月璃的声音轻轻响起:“我能替他。”
众人一震。
她仍盘坐在阵心,双手维持结印,可手腕上已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鲜血滴落阵眼,迅速融入古图纹路。银色与黑色交织的灵力自她体内涌出,整块古图猛然亮起,幽瞳身上石化解速加快,一丝微弱的呼吸重新浮现。
“你做什么?!”夜澜猛地站起,脚步踉跄。
“我说过……”月璃抬眼看他,血瞳映着古图光辉,嘴角竟带笑,“她的命,我来还。”
话音落下,她身体开始透明化,像是月光下的薄纱,随时会随风散去。但她没有停,反而加大灵力输出,整片空间嗡鸣震荡,古图旋转加速,最终定格在一个全新的图案——通往秘藏最深处的光影通道彻底成型。
“不——!”夜澜扑上前,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挡住,那是阵法自启的护印屏障。
雷嗔怒吼,想冲过去救人,却被夜澜抬手制止。
“别动!”夜澜咬牙,“现在打断她,一切前功尽弃!”
赵无极站在远处,苍冥剑垂下,眼神复杂。他看着月璃逐渐消散的身影,忽然冷笑:“你以为这是救赎?不过是另一场轮回罢了。”
没人理他。
血影门主捂着焦黑的手掌,阴狠地盯着这一幕,最终悄然后撤,隐入虚空裂隙,只留下一声冷笑回荡。
时间仿佛凝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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