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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第四 暮年初心(第2页)

长孙无忌接过内侍手中的朝服,轻声道:“陛下,杜公虽去,他定的那些律法章程,至今仍在沿用。户部考课官吏,用的还是他当年修订的‘四善二十七最’;边关屯田,依的仍是他草拟的《屯垦令》。他的法子,活着呢。”

李世民接过朝服,指尖触到冰凉的缎面,忽然想起杜如晦临终前,躺在病榻上仍攥着的那卷《漕运改良策》。那时杜如晦已气若游丝,却执意让儿子念给他听,听到不妥处,还挣扎着要修改。“是啊,活着呢……”他叹了口气,由着内侍为自己系上玉带,“就像玄龄,虽走了三年,可他主持编修的《唐律疏议》,如今成了天下断案的依据。这些人,是把魂儿留在大唐了。”

早朝的钟鼓声从远处传来,厚重而悠长。李世民走出凌烟阁,台阶下的百官早已按品级列队,见他出来,齐齐躬身行礼,山呼“万岁”。他目光扫过人群,看到了站在前列的褚遂良、于志宁,也看到了后排那些年轻的面孔——有的是科举新晋的进士,有的是功臣之后,眼神里都带着对朝政的热忱,像极了当年的自己和身边的这群老臣。

“众卿平身。”李世民的声音虽不如壮年时洪亮,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。

议事时,户部奏报江南漕运通畅,今年的粮食预计比往年早十日抵京;吏部呈上新增的官员名单,其中寒门士子占了近半数;兵部则禀明,西域都护府击退了侵扰的突厥残部,边境暂无大虞。

李世民听着这些奏报,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。当年魏徵总说他“闻喜则悦,闻忧则怒”,劝他“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”。如今再听这些喜讯,心中虽有暖意,却更多了份平静——他知道,这太平不是天上掉下来的,是魏徵冒死进谏拦下的苛政,是房玄龄熬白了头算清的赋税,是杜如晦带病定下的军规,是秦叔宝、尉迟恭在沙场拼杀出来的安宁。

退朝后,李世民没有回太极宫,而是转道去了弘文馆。馆内的学子们正在临摹书法,见皇帝驾到,纷纷起身行礼。他走到一个少年身后,见那少年正临写魏徵的《谏太宗十思疏》,笔锋稚嫩却力透纸背。

“你可知这篇文章的深意?”李世民轻声问。

少年吓了一跳,连忙躬身:“回陛下,先生说,魏徵大人是劝陛下‘居安思危,戒奢以俭’。”

李世民笑了,拿起笔蘸了墨,在少年的纸上添了一笔:“不止于此。他是在教朕,也是在教你们——做帝王的,要懂百姓的苦;做臣子的,要敢说真话;做学问的,要记得‘文以载道’。”他放下笔,看着满馆的学子,“你们中,或许会有将来的宰相,将来的将军,将来的史官。无论做什么,都别忘了,你们手中的笔,肩上的担,连着的是天下人的日子。”

学子们虽年幼,却听得认真,齐齐躬身应道:“谨遵陛下教诲!”

从弘文馆出来,李世民又去了西内苑的农田。这片田是他亲手开垦的,每年都要在这里种上些粟米、蔬菜,说是“知稼穑之难”。如今田里的粟米已近成熟,金黄的谷穗压弯了秸秆,几个老农正在田埂上晾晒新收的豆子。

“陛下,今年这粟米,一亩能多收两斗呢!”一个老农见了他,笑着拱手,脸上的皱纹里都沾着泥土。

李世民蹲下身,捻起一粒粟米放在掌心,粗糙的谷皮硌着掌心,却让他觉得踏实。“都是你们照料得好。”他笑道,“赋税减了,你们的日子,是不是松快些了?”

“松快多了!”老农咧着嘴,“去年娶了孙媳妇,今年添了重孙,家里的存粮够吃三年的。这都是托陛下的福啊!”

李世民望着田垄间忙碌的身影,忽然想起武德年间,他在战场上见过的饿殍,那时的土地荒芜,百姓流离,何曾想过有如今的光景。他站起身,拍了拍老农的肩膀:“好好种,日子会越来越好的。”

走在回宫的路上,夕阳又开始西斜,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宫墙边的梧桐叶落了一地,踩上去沙沙作响。他忽然想起昨晚在凌烟阁,长孙无忌说的话——“魏徵大人若在,定会欣慰”。

或许吧。那些逝去的功臣,那些老去的战友,他们未竟的心愿,正在这片土地上慢慢实现。他这一生,从少年征战到中年治国,见过太多生死离别,也尝过太多力不从心,但只要看到这长安的烟火,听到百姓的笑声,就觉得一切都值得。

回到寝殿时,内侍递上一碗温热的药汤——他近来常感头晕,太医说是操劳过度所致。药汤很苦,他却一饮而尽,舌尖还残留着苦涩时,忽然想起魏徵当年喝醋芹的模样,忍不住笑了。

“去,把凌烟阁的烛火点得亮些。”他对内侍吩咐道,“让那些画像,看清楚这长安的夜色。”

夜色渐浓,凌烟阁的烛火果然亮如白昼,二十四幅功臣画像在光影中静静伫立,仿佛在与天边的星月遥遥相望。而那位暮年的帝王,在榻上缓缓闭上眼,梦中,似乎又回到了少年时,与一群意气风发的伙伴策马出了长安城,身后是初升的朝阳,身前是无尽的江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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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,所谓初心,从不是一句空泛的誓言。它是魏徵奏折上未干的墨迹,是房玄龄案头堆积的卷宗,是杜如晦临终前紧握的笔,是秦叔宝铠甲上的刀痕,是无数个平凡日子里,为这天下安稳所做的每一件小事。

而这份初心,会像凌烟阁的烛火,代代相传,直到永远。

贞观十八年的春日,凌烟阁的紫藤萝开得泼泼洒洒,紫霞般的花穗垂落,扫过二十四功臣画像的绢边,留下淡淡的香痕。李世民踏着晨露走进阁中,脚步比去年更缓了些,鬓边的白发又添了几缕,像是落了层未化的霜。

他径直走到魏徵的画像前,案上的醋芹换了新的,翠绿中泛着水光。“魏卿,今日有桩事,朕拿不定主意,想听听你的意思。”他拉过一把木椅坐下,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画中人,“高句丽那边不太平,渊盖苏文弑主篡权,朕想亲征,却又怕劳民伤财。”

画像上的魏徵依旧眉峰紧蹙,仿佛正凝神细听。李世民自嘲地笑了笑:“你定要骂朕了吧?当年你总劝朕‘兵者凶器,不可轻用’,可渊盖苏文弑君,若朕坐视不理,何以安藩属之心?又何以对得起那些归顺大唐的部族?”

他从袖中取出军报,摊在案上,指尖划过“辽东粮草转运”的条目:“粮草从江南调往辽东,需经海路,风浪难测;走陆路,又要穿过多处山地,耗费民力。朕算过,此战若起,至少需征调十万民夫,这对刚缓过劲的百姓来说,怕是又一场负担。”

“可若不征,”他话锋一转,指节叩了叩案面,“渊盖苏文会以为大唐可欺,周边部族必生二心,前几年辛苦维系的邦交,怕是要付诸东流。魏卿,你说朕该如何抉择?”

阁外传来孩童的笑声,是几个宗室子弟在廊下放风筝。李世民抬头望去,见一只绘着大唐国号的风筝正扶摇直上,线轴握在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儿手中,那是秦叔宝的孙子。风筝越飞越高,几乎要融入湛蓝的天际。

“罢了,你当年总说‘兼听则明’,朕且听听群臣的意思。”李世民将军报折好,放回袖中,起身时踉跄了一下,连忙扶住案沿。内侍想上前搀扶,被他摆手止住:“无妨,老了而已。”

他走到秦叔宝的画像前,见画中将军的铠甲仍泛着冷光,想起去年秦叔宝病重,他去探望时,老将军挣扎着要起身行礼,被他按住。那时秦叔宝已说不出完整的话,只拉着他的手,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战刀,又指了指窗外的农田,眼神里满是牵挂。

“叔宝,你放心,你孙子放风筝的模样,像极了你当年在战场上纵马的样子,英气得很。”李世民轻声道,“你守了一辈子疆土,朕不会让你用性命换来的太平,被宵小之辈搅扰。”

正说着,长孙无忌匆匆走进来,手里拿着一卷文书:“陛下,群臣的奏议整理好了。房遗爱(房玄龄之子)等年轻将领主战,说‘扬威域外,正此时也’;于志宁、褚遂良则上书劝谏,言‘民生未复,宜息兵戈’,与魏徵大人当年的论调如出一辙。”

李世民接过奏议,一页页翻看,时而蹙眉,时而颔首。长孙无忌站在一旁,见他翻到魏徵的旧折——那是贞观六年,魏徵劝阻征讨突厥残部的奏疏,上面“弊在赂秦”四字,墨迹已有些发暗,却依旧力透纸背。

“无忌,你看这里。”李世民指着奏疏上的句子,“魏卿说‘帝王之兵,务在全威,不必尽取’。朕若亲征,并非要灭了高句丽,只是要讨逆安邦,震慑宵小,或许……可两全?”

长孙无忌沉吟道:“陛下若决意亲征,需定下‘速战速决’之策,减少粮草消耗。臣愿亲自督办粮草转运,确保军需不缺,同时严令地方官不得苛待民夫,可稍减百姓负担。”

李世民望着长孙无忌鬓边的白发,忽然想起当年两人在太原起兵时,无忌也是这般,无论他做什么决定,都会倾力相助。“有你在,朕放心。”他拍了拍无忌的手背,“但有一条,若战事迁延过久,无论胜负,都要班师。朕不能让百姓为一场持久战买单。”

紫藤萝的花瓣簌簌落下,落在奏议上,像给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,缀上了点春日的温柔。李世民看着花瓣,忽然觉得,那些逝去的老臣并未真正离开——魏徵的谏言藏在奏疏里,房玄龄的筹谋记在典籍中,杜如晦的律法刻在政令里,秦叔宝的勇武传在子孙血脉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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