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传朕旨意,命兵部整饬军备,户部筹备粮草,朕明年开春亲征高句丽。”李世民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另,将魏徵《十思疏》抄录百份,分赐诸将及地方官,让他们谨记‘载舟覆舟’之理,莫要因战事苛待百姓。”
长孙无忌躬身领旨,转身离去时,见李世民又坐回了魏徵画像前,正用指尖轻轻拂去案上的花瓣,仿佛在与一位老友低声细语。阳光透过紫藤萝的缝隙洒进来,在帝王的白发上跳跃,也在功臣的画像上流转,将暮年的初心与往昔的忠魂,悄然织在了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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阁外的风筝还在高飞,线轴转动的声音清脆悦耳,像在为这即将到来的征途,奏响一曲悠远的序曲。而凌烟阁内的烛火,依旧在日夜燃烧,映照着一个王朝在岁月流转中,始终未改的赤子之心。
四、征途前夜,灯火长明
贞观十八年的冬夜,雪落无声。太极宫的弘文殿内,烛火如豆,映着李世民布满沟壑的脸。案上堆着辽东的舆图、粮草清单、将领名册,每一卷都被他翻得边角发卷,墨迹上还留着指腹反复摩挲的痕迹。
“陛下,三更了,该歇息了。”内侍捧着暖炉进来,见皇帝仍在对着舆图出神,忍不住劝道,“明日还要检阅禁军,龙体要紧。”
李世民头也未抬,指尖点在“辽泽”二字上:“这里是沼泽地,冬春时节冻土消融,大军难行。当年隋炀帝征高句丽,就是困在这里,粮草断绝,才致兵败。”他忽然问,“魏卿当年是不是说过,‘以史为镜,可以知兴替’?”
内侍愣了愣,不知如何应答。李世民却自顾自笑了:“他若在,定会把这舆图掀了,说‘陛下忘了隋亡的教训吗’。”
正说着,殿门被轻轻推开,长孙无忌顶着一身雪进来,手里拿着份文书:“陛下,辽东都护府急报,渊盖苏文在鸭绿江畔囤积了三万兵马,还拆了附近的桥梁,显然是想阻我大军过江。”
李世民接过文书,看罢重重拍在案上:“竖子狂妄!”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怒火,“传旨给程知节,让他率前军提前出发,趁冻土未化,先在辽泽边缘筑路,务必打通粮道。”
长孙无忌躬身应下,目光扫过案上的汤药——那是太医开的安神方,已经温了三次,仍未动过。“陛下,”他声音微哑,“老臣今日去看了秦将军,他……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。”
李世民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顿,墨滴落在舆图上,晕开一小片黑斑,像块化不开的淤青。“他还惦记着出征的事吗?”
“惦记着。”长孙无忌点头,眼眶泛红,“老将军让儿子把他的双锏擦得锃亮,说‘若陛下亲征,我虽不能去,这锏也要跟着大军,震慑宵小’。”
李世民沉默良久,起身走到窗前。窗外的雪越下越大,将宫墙、殿宇都裹进一片素白,唯有凌烟阁的方向,还亮着一盏孤灯——那是按他的吩咐,彻夜为功臣画像点的长明灯。
“明日,朕去看看他。”李世民的声音在雪夜里显得格外清晰,“告诉他,他的锏,朕亲自带着出征。”
次日清晨,李世民踏着积雪去了秦府。秦叔宝躺在病榻上,骨瘦如柴,见皇帝进来,挣扎着要起身,却被李世民按住。“躺着吧,咱们是老兄弟,不必多礼。”
秦叔宝浑浊的眼睛里泛起光,枯瘦的手紧紧抓住李世民的衣袖,嘴里发出含混的声音。儿子秦怀道在旁解释:“家父说,陛下亲征,一定要小心渊盖苏文的诡计,辽东气候恶劣,将士们要多备御寒之物。”
李世民点头,从内侍手中接过一个锦盒,打开里面是柄擦拭一新的双锏,锏身上的寒光依旧凛冽。“你看,你的锏,朕带来了。”他把双锏放在秦叔宝枕边,“等朕凯旋,就用它来饮酒庆功。”
秦叔宝的嘴角牵起一抹笑,眼角滚下两行泪,抓着李世民的手慢慢松开,眼神渐渐涣散。窗外的雪还在下,仿佛在为这位征战一生的老将,奏响最后的挽歌。
回到宫中,李世民将秦叔宝的双锏摆在案上,与魏徵的奏折、房玄龄的账册放在一起。他忽然明白,这些老臣留下的,何止是功勋与文书,是刻在骨子里的忠勇,是融在血脉里的家国——魏徵的“直”,房玄龄的“慎”,秦叔宝的“勇”,杜如晦的“断”,早已成了大唐的筋骨。
出征前夜,他再次来到凌烟阁。二十四幅画像在烛火中静默伫立,像是在为他送行。他走到最末一幅空白绢布前,提笔写下:“朕此行,非为开疆拓土,为安百姓,为护忠魂。”
墨迹未干,远处传来禁军集结的号角声,低沉而雄浑,穿透了长安的夜色。李世民转身走出阁门,雪地里的脚印深而坚定,身后的长明灯在风雪中摇曳,却始终没有熄灭。
五、辽东雪,故人心
贞观十九年春,唐军抵达辽东。渡过辽水时,李世民站在船头,望着冰封的江面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忽然想起秦叔宝的双锏——此刻正被他挂在船舱里,锏身上的霜花与江面上的冰棱交相辉映。
“陛下,前军来报,程将军已在辽泽筑好栈道,粮草明日便可运到。”副将尉迟恭的儿子尉迟宝琳上前禀报,他的声音像极了父亲,却少了几分粗犷,多了几分沉稳。
李世民点头,目光扫过两岸的荒丘:“隋炀帝当年在这里留下的尸骨,都收殓了吗?”
“回陛下,都已入土,还立了碑,写着‘隋故兵卒之墓’。”
“好。”李世民望着远方的战场,“告诉将士们,朕等他们凯旋,但记住,能不杀的,就别杀;能安抚的,就安抚。咱们是来讨逆的,不是来屠城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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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事比预想中更艰难。渊盖苏文据城死守,高句丽的气候又异常寒冷,许多士兵水土不服,染上了风寒。夜里,李世民在军帐中批阅军报,见伤兵名册越来越长,忍不住想起魏徵的话:“兵者,凶器也,圣人不得已而用之。”
他让人把随军带来的《贞观诗苑》分给伤兵,里面有骆宾王写的《从军行》,有王勃的《陇西行》,还有老农写的《祈战诗》——“愿天早降捷,好让儿归乡”。一个断了腿的小兵捧着诗卷,眼泪打湿了纸页:“陛下,这诗里写的,就是俺娘常跟俺说的话。”
李世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,连夜让人赶制棉衣,又命太医把孙思邈的《千金要方》里的治寒症方子抄录下来,分发给各营。他对将领们说:“咱们带的不光是刀枪,还有长安的暖。”
五月,唐军攻克辽东城。进城时,李世民特意让人打开粮仓,把粮食分给城中百姓。一个白发老妪捧着粟米,跪在地上哭道:“多谢天可汗!渊盖苏文在时,我们连种子都要被抢走啊!”
李世民扶起老妪,忽然想起长安西市的胡商,想起曲江池畔的诗会,想起那些在农田里劳作的老农。他忽然明白,所谓“天可汗”,不是靠兵戈赢得的名号,是让百姓能安稳吃饭、踏实睡觉的承诺。
夜里,他坐在城楼上,望着满天星斗,给太子李承乾写了封信:“朕在辽东,见城破之后,百姓流离,方知魏卿当年劝朕‘息兵’之深意。你在长安,要多听老臣的话,善待百姓,莫要学朕这般,不得已动了刀兵。”
信写完,他从怀中取出魏徵的谏疏,借着月光翻看。风从关外吹来,带着雪的寒意,却吹不散纸上的墨迹——“怨不在大,可畏惟人;载舟覆舟,所以深慎”。
他忽然笑了,对着长安的方向举杯:“魏卿,你看,朕没忘了你的话。”
六、归途,初心未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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