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饭按照规矩重新奉上清茶后,方丈与几位主要执事僧便好奇地向凌阳问起东土大唐的风物人情,以及一路西来的经历见闻。
凌阳捡一些能说的事情说了,毕竟真要是事无巨细地说,那可就远了去了,讲到沿途所见古迹传说,自然便引出了对“布金禅寺”寺名由来的询问。
那老方丈闻言,手捻长须,眼中露出追忆之色,缓缓答道:
“圣僧问起,老衲便如实相告。本寺原名,确为‘给孤独园寺’,亦名‘只园寺’。正是源自圣僧方才提到的,给孤独长者以金砖布地,购只陀太子园林,请佛说法的典故。”
“此山一望之前,古时便是舍卫国属地。那时给孤独长者正在舍卫国居住,据寺志记载与本寺代代相传,我寺这片山场,便是当年长者所购只园的一部分基址所在。”
“为了纪念长者布金请佛的无上功德,遂将寺名更为‘给孤布金寺’,后简化为‘布金禅寺’,寺后山林深处,据说还有当年只园精舍的一些石基遗迹可寻。”
“奇的是,近几百年来,每逢夏秋之际,若遇上天降滂沱大雨,山洪冲刷之后,寺后那片古园基址附近,偶尔还会被雨水冲出些黄澄澄、亮闪闪的金豆子,或是珍珠般的玉润小石。”
“寺中僧人都说,那或许是当年铺地金砖历经万载,受佛法浸润、天地造化,凝结出的精华,又或许只是巧合的山中矿物。”
“但总归是有的,若是有缘、有造化的香客或僧人,偶尔也能拾得一二,这也算是本寺一桩奇谈。”
凌阳听了,倒是想起以前看过的童话故事中那美人鱼的眼泪会变成水晶,合掌赞道:“阿弥陀佛,果是圣地遗迹,名不虚传,长者至诚,感天动地,故留异迹于千古。”
赞叹之余,凌阳又想起山门外那些拥挤的行商旅人,便问道:“方才进山门时,见门下两廊挤满了骡马车担的行商,不知为何都聚集在此歇宿?可是前方道路有什么不便?”
此言一出,方丈与几位知客僧脸上都露出一丝无奈与忧虑。
“圣僧有所不知,我们这山,原本太平,叫做百脚山,只因山路曲折,岔道众多,如同百足之虫。”
“可近些年来,不知怎的,天地气运循环,山中竟滋生出了几个蜈蚣精怪,这些精怪道行不算太高,不至于立刻要人性命,但它们身具剧毒,常在路径之下埋伏,突然钻出袭击过往行人商旅。”
“因此,除了极少数艺高胆大或有急事之人,大多数人都不敢轻易夜晚过山。”
另一位僧人补充道:“山下往西约二十里,有一座关隘,叫做鸡鸣关。”
“说来也怪,那些蜈蚣精似乎极怕鸡鸣之声,每至天色将明,鸡鸣响起之时,它们便会遁入地下深处,不敢出来。”
“因此,过往客商若是到得晚了,便不敢冒险夜行或凌晨过早出发,宁愿在我这寺中权借一宿,等到鸡鸣关那边传来鸡叫之声,确认安全了,才敢结伴快速通过。”
“那些施主,便是为此在此歇脚。”
“蜈蚣精?”
孙悟空原本正无聊地掏耳朵,听到这里,耳朵立刻竖了起来,眼中金光一闪,来了兴致。
“嘿嘿,还真是巧了,之前刚收拾了一个玩金光、摆阵势的大蜈蚣,没想到这里还有几个小的祸害路人?看来老孙跟这长虫还挺有缘。”
那知客僧见孙悟空突然插话,言语间似乎对蜈蚣精颇不以为然,甚至带着跃跃欲试,不由好奇问道:“听这位孙长老之言,莫非……您还会降妖除魔之术?”
凌阳此时微笑着介绍道:“阿弥陀佛。此乃贫僧的大徒弟,孙悟空,他确有些降妖伏魔的本事,我们一路西来,多亏他披荆斩棘,扫除障碍。”
知客僧闻言,看向孙悟空的目光多了几分惊异,但想到蜈蚣精的厉害,还是好心劝道:
“原来是孙长老,失敬。”
“不过那蜈蚣精非同小可,浑身甲壳坚硬,行动迅捷,寻常刀剑难伤,故此一直没能除去。”
“孙长老虽有本事,还是谨慎为上,切莫孤身涉险,鲁莽行事啊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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