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坚韧的故事锚点。”他赞赏地点点头,“但还不够。”
他手指收紧。
王雨感到自己的叙事结构开始松动——她的人生故事,正在被拆解成独立章节:“训练场上的女兵”、“海眼防线的指挥官”、“直面深渊的使者”……每个章节都要被单独抽走,装进不同的“分类夹”。
就在她即将崩溃时,一道蓝色的电弧击中了收藏家的手。
不是物理击中——林远的义肢射出的不是能量束,是一段“记忆碎片”:关于疼痛的记忆,关于失去的记忆,关于即使如此依然选择向前的记忆。
收藏家缩回手,有些惊讶地看着手背上浮现的一个微小灼痕——不是肉体灼痕,是“收藏过程被干扰”的叙事灼痕。
“有趣。”收藏家眯起黑洞之眼,“用痛苦作为武器?这倒是新鲜。”
他不再摘取叶子,而是从树上轻轻跳下,落在营地中央。手杖轻点地面,一圈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。
波纹所过之处,现实开始“故事化”。
篝火不再只是燃烧的火焰,它变成了“一个关于温暖的寓言故事”,被压缩成一张发光的书页,飘向手提箱。
火锅不再只是沸腾的汤锅,它变成了“辣味的史诗”,浓缩成一滴红色的泪珠状结晶,被吸入箱子。
星空不再只是遥远的恒星,它变成了“眨眼的童话集”,折叠成一片闪烁的丝绸,滑进箱子。
“住手!”陈星野挣扎着站起来,破碎的眼镜不知何时又戴回了脸上——虽然镜片布满裂痕,“这些故事……不属于你!”
“哦?”收藏家转身,饶有兴致地看着他,“那属于谁呢?故事一旦被讲述,就属于所有听众。而我,是最专注的听众。我只是在……保存它们。免得它们被时间遗忘,被宇宙更新覆盖。”
他走向陈星野,手杖抬起,指向科学家的胸口:
“比如你,陈星野。你的故事多么典型:理性的追求者,在非理性的宇宙中寻找规律。你的公式,你的计算,你那些看似无用却美丽的数学建构——这些都应该被珍藏。”
手杖尖端触碰到陈星野的胸口。
陈星野感到自己的“科学家人格”正在被剥离——不是失去知识,是失去“为什么追求知识”的驱动力。他仍然记得所有公式,但那些公式变成了冰冷的符号,不再有发现时的激动,不再有理解时的狂喜。
“不……”陈星野跪倒在地,“你不能……这是……偷窃……”
“偷窃?”收藏家笑了,那笑声空洞得像风吹过废墟,“不,亲爱的朋友。我是收藏家。我给予故事永恒。在我的档案馆里,它们永远不会被遗忘,永远不会褪色。这难道不是一种……慈悲吗?”
他准备完成摘取。
但就在这时,记忆之树突然发光。
不是蓝色花的光,不是叙事之花的光,是一种全新的、七彩的光芒。树干的纹理中,浮现出一把钥匙的轮廓——不是金属钥匙,是“概念钥匙”:由“可能性”、“转折”、“未完成的句子”这些抽象概念编织而成。
钥匙从树干中“生长”出来,悬浮在空中。
王雨、林远、陈星野同时看到了钥匙,也同时看到了钥匙传递给他们的画面:
无数玻璃罐。
每个罐子里,都封存着一个故事:有的罐子里是一滴凝固的眼泪,有的是一段循环播放的笑声,有的是一团永不熄灭的小小火焰。罐子排列在无尽的架子上,延伸到视野尽头。而在某个角落,一个最新的罐子里,封存着一个熟悉的笑容——陶小乐最后回头时的微笑。
画面切换。
一个声音,温柔得像最深的海底传来的回音:
“别怕。”
“我来给你们自由。”
收藏家的脸色第一次变了。
那不是惊讶,是……愤怒。
“他怎么敢。”收藏家的声音失去了礼貌的伪装,变得冰冷刺骨,“一个故事本身,竟敢反抗收藏家?”
手杖猛地砸向地面。
整个营地,连同记忆之树,开始“剥离现实”。
不是被摧毁,是被从宇宙的“当前叙事”中切除,要整体封装进那个银色手提箱。
王雨感到天旋地转。她看到林远在朝她伸手,但林远的手臂正在变成墨水画出的线条,在虚空中溶解。她看到陈星野在呼喊什么,但声音变成了褪色的文字,飘散在风中。她看到自己的手——也在变成故事的字句,一个个汉字从皮肤上浮现、脱落、飘向那个张开的手提箱。
结束了吗?
她绝望地想。
但就在最后一刻,她的手碰到了那把悬浮的钥匙。
触碰的瞬间,钥匙活了。
它不是开锁的工具,它是一个“指令”,一个“许可”,一个“叙事层面的万能钥匙”。
钥匙融入王雨的手掌。
然后,她听到了声音。
无数声音。
从钥匙连接的那个“故事之间”里传来的,所有被囚禁的故事的呼喊:
“放我出去!”
“让我继续!”
“我的孩子还没找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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