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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（第2页）

他看了她半晌，&ldo;通常不喜欢做菜的人，不做就是了，你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吗？&rdo;

&ldo;有。&rdo;她简单说。

&ldo;你该不会有老公、有小孩了吧？&rdo;

她笑了，有点酸涩。&ldo;没有。&rdo;

如果帮老公小孩做饭是和这几年来做饭一样的感觉，那她可能永远不想结婚。

默默而孤独地在厨房里忙，时间晚了点就会被埋怨甚至责骂，做得不合胃口也得看人脸色，永远得不到称赞和感谢……

这是妈妈的生活；虽然她一点也不想要，却是确确实实重复着。

她是可以撒手不管，而且没有谁会怪她，也许只除了她自己。

所以这一切终归是自找的吧？

&ldo;要喝茶吗？&rdo;

她惊觉地抬头，刚才她是不是泄露了什么情绪？他已经起身去泡茶了，没有等她回答。

几分钟后他端着一盘茶具回来，朴拙的陶壶和陶杯上同样有动物手续，色彩很讨喜。

&ldo;这陶器是……哪里买的？&rdo;她忍不住问。

&ldo;我七岁表侄女做的。&rdo;

&ldo;喔。&rdo;她说，&ldo;门边那些花盆也是，对不对？&rdo;

&ldo;对。她很喜欢做陶器给别人，送礼都是送这些。&rdo;

&ldo;很可爱。&rdo;原青由衷地说，接着睁大了眼睛。

&ldo;这家餐厅……不会是你家吧？&rdo;

&ldo;为什么不会？&rdo;

原来真是私房菜！这是他家……这是他家……这个事实让她不知所措。

&ldo;谁都可以来吗？&rdo;

&ldo;当然不行。&rdo;

她居然问这种问题，真笨！他是谁啊，当然不行了。

那她又是谁，他怎么让她进来了？

&ldo;我以为这餐厅是请你来指导的……&rdo;

&ldo;他们转卖给我了。&rdo;

原来他是买得起餐厅的人……他们之间的鸿沟似乎越划越宽，感觉他越来越不只是个学长而已。

他泡茶的功夫很精练，态度从容不迫，动作温雅；原青虽然不懂何谓茶道，但是看得出他行家的气韵。他倒水的角度、放茶的方式，看起来像是在做一道名菜。

&ldo;厨师是什么都要学吗？&rdo;

他看了她一眼。她脸有些热，怎么觉得自己的问题听来都很笨？

&ldo;差不多。能入口的都是食艺，早晚都要接触。&rdo;

那是多大的世界啊，距离她家的小厨房……实在太远了。&ldo;好了。&rdo;他示意。

她拿起小小的茶杯，觉得自己的手指特别笨拙，也不大稳；但轻啜一口以后，热而不烫的绿茶滑入口，有些甘味的苦，热气则带出香味。

真是……好喝。

原青感觉心里定了些，舒畅了些，也温暖了些。

为什么他要特别沏茶呢？这餐厅对上门的客人都是这样招待吗？

不对，她是来受训的，不是客人。

&ldo;这就是特训吗？&rdo;她忍不住问。

他没有笑，不过她也没期望他会。他啜了口茶才说：&ldo;这是一部分。&rdo;

但她不知道自己学到了什么啊。&ldo;我不懂。&rdo;

&ldo;不必懂，去看、去听、去想就行了。&rdo;

&ldo;但全国大赛‐‐&rdo;

&ldo;比的是态度和用心。&rdo;

那她可能没救了吧？原青在心里自嘲。

她低头啜茶，心里突然想到，妈也喜欢喝茶，常常在厨房等什么汤滚的空挡，喝着有时已经冷掉的一因为很忙，没时间一再重泡。

妈问她要不要喝，她总是嫌冷；冷掉的茶特别苦，她才不爱。

那时，应该陪妈喝的……

她感觉他又有了动作，抬起头来，看到他正在沏第二回，眼睛却盯着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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