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迟钝的楚晚这时才发现,她由于过于紧张和用力,书包被捏得变了形,两只手也不由自主地抽筋了。假如她怀中抱着的是一个人,想必早就被她捏死了。
从那天晚上起,母亲搬到了楚晚的房间里打地铺,每夜守着楚晚睡觉。
这一年,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尤其艰难。她们不敢买彩电、冰箱、空调等任何大件电器,因为一有任何风吹草动,楚家人便会立刻找上门来骚扰她们,而母亲的娘家人也无法时时刻刻守着。
楚晚和母亲只能忍气吞声、小心翼翼,在炎炎酷暑忍受煎熬,饭菜绝对不敢放过夜,否则没有冰箱很快就会馊掉。
在酷热难耐的夏夜,楚晚睡在床上,身下的凉席很快就被焐热,豆大的汗珠将她的头发都打湿了。
前一日母亲刚从二手市场搬回来一台破旧的电扇,旧到了“只会点头不会摇头”的那种程度,她们想着,这种连收破烂的老头都看不上的“垃圾”,楚家人总不会再找茬了。
没想到,他们竟然还是找上门来,连这种“垃圾”都要抢走。
楚晚这才明白,他们不是想要这些东西,而是想折磨她们母女俩,直到逼她们把父亲可能遗留下来的东西交出来,才肯罢休。
楚晚热得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最后不得不将身体紧紧贴在墙面上,来吸取一丝凉意。
过了一会儿,楚晚感觉到睡在地上的母亲窸窸窣窣地起身,摸索着出了房门。她坐起来张望,母亲不知道在客厅里找些什么。
过了一会儿,母亲进来了,她立刻躺回床上。
很快,一股奇异的凉风忽然吹向了楚晚。
她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,看到母亲坐在床边,一边打着哈欠,一边摇着蒲扇为她扇风。
楚晚重新把眼睛闭起来,慢吞吞翻了个身,将后背对着母亲。
凉风源源不断地朝她的后背涌来,楚晚逐渐感觉到舒适,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。但是,一滴分不清是汗还是泪的水珠很快从她脸上滑下来,流进了头发里。
楚晚很想父亲。
自从父亲去世以后,她时常希望能够在梦里与父亲见上一面。
但是没有。楚晚从来没有梦见过父亲。
母亲说,像父亲这种中年去世的人,如果在梦里见到他,是不好的征兆,绝对不能和他说话,否则会带来坏运气。
楚晚想,不是的,怎么会呢,那可是爸爸啊。
如果父亲还在的话,她们绝对不会活得这么屈辱,也绝对不会受到外人的欺负,更不会担惊受怕,忍气吞声。
她知道,这个世界上是没有“如果”的。林月桢尚可跟她的父亲赌气,可以因为嫌她的父亲烦而不搭理他,可楚晚连假设的机会都没有。
留给楚晚的,只有一个不得不接受的现实。
就算母亲再婚了,家中有了一个似乎可以取代“父亲”这个角色的男性长辈,即便他与她们朝夕相处,帮楚晚转学,开车接送楚晚上下学,做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一切事情,楚晚心里也很清楚,那是别人的爸爸。
她的爸爸已经去世了,她永远都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。
02
饭桌上,免不了又被母亲问一轮“新学校怎么样”“老师讲课听得懂吗”“和同学们相处得怎么样”,楚晚一边往嘴里扒饭,一边回答着,好让母亲放下心来。
末了,母亲还是忍不住担心:“我听说这种贵族学校特别容易出现校园欺凌。”
“要是真有这种现象,一定要跟叔叔说啊。”连林叔叔都忍不住插话。
“放心吧妈,谁敢欺负我啊。”楚晚一下就笑了,“再说了,我同学都很好,没人欺负我。”
同学们是都很好,就是奇怪的人比较多。
尤其是当她遇到一个奇怪的人时,就忍不住去关注他。
比如……
半个月后的某天中午,在学校餐厅排队买饭时,楚晚又遇到了温宁远。
他与几个男生一起坐在餐桌边上,一边吃饭一边聊天。
楚晚打好饭后,一转身就看到了他。
正巧是中午放学后的用餐高峰,餐厅里挤满了学生,一旁的苏雁梨正端着盘子四处张望着寻找座位。
带着自己也分不清的是无心还是刻意的情绪,楚晚犹豫了一下,用下巴点了点温宁远他们旁边的空桌:“要不,我们坐那儿吧?”
“咦,那儿有空位啊?走。”苏雁梨顺着楚晚的指向望了望。
两个女生端着餐盘一前一后地走到温宁远旁边那桌坐下。
旁边忽然来了人,原本正在吃饭的温宁远下意识地往旁边看了一眼。
楚晚原本有点心虚,但温宁远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她,又投入到热烈的聊天中。
她一边佯装镇定地吃饭,一边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聊天内容。
其中一个人突然故作正经地清了清嗓子:“咳咳——今日温公子日常新闻速报。我校知名在读学生温宁远同学,于今日上午十点二十四分,在语文课堂上熟睡。”
“这算什么‘新闻’呀,来福,你这速报可越来越‘水’了。”旁边有人插嘴。
“嘘——听我说完。”被称呼为“来福”的男生竖起食指,一脸高深莫测,“如果是普通的熟睡,我不提也罢,但——我们温公子是普通人吗?”
“那他怎么了?”
“赶紧说!别卖关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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