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亚楠看着周巡,脸色很不好看。她铁青着脸说:&ldo;我们早就分手了。&rdo;
周巡也体会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悦:&ldo;你瞧你……我就是例行公事地问问嘛,生什么气呀这是……&rdo;
高亚楠豁然抬头,冷冷道:&ldo;这是你第八千次找我例行公事了!需要我给你计个数么?&rdo;
周巡连忙摆手:&ldo;得得得,是我错,是我错……那,他要是跟你联系……&rdo;
高亚楠没好气地打断他:&ldo;我第一时间告诉你。&rdo;
周巡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,也不以为意,反而笑了笑,意味深长地说:&ldo;但愿如此吧……&rdo;他朝尸检台比划了一下,&ldo;不碍你在这儿辛苦啦。&rdo;
等他走出了房间,高亚楠才松了口气。她从兜里掏出手套,捏在手里,忐忑不安地摆弄着,仿佛这双手套,现在就是她的主心骨。
高亚楠和周巡两人打太极的时候,周舒桐正在吐。她一辈子都没喝醉过,也不知道吐起来竟然这么难受。刚才陪着关宏宇跳舞的两个女孩,此刻一个正给她捶背,一个忙着递纸巾。她只觉得头晕晕乎乎的,整个人就好像在飘,努力推开两个女孩,嘴里含含糊糊地道:&ldo;我没事,没事……&rdo;
两个女孩频频摇头,一边一个架起她,出了厕所。关宏宇在门口等着,谢过了两个人,并承诺下回还来找她们,这才算把她们打发走。
周舒桐嘴里喷着酒气,走路也七歪八歪,关宏宇牵着她走了几步,也不耐烦了,一把将人抱起来进了包厢,放到了沙发上,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,叫她的名字:&ldo;周……周什么?&rdo;
周舒桐眯起眼睛。&ldo;周舒桐!&rdo;她很不高兴地嘟哝,&ldo;你下午明明还记得!&rdo;
关宏宇抓抓头发,周舒桐已经自己坐了起来,命令道:&ldo;水呢?给我倒水!&rdo;她醒着的时候像只小白兔,一喝醉简直大变身。关宏宇也没想到文弱的周舒桐喝醉了是这副德行,光顾着乐,动作就慢了。周舒桐在沙发上不满地催促:&ldo;那么慢!快点!&rdo;
关宏宇赶紧倒了水,扶着她,还贴心地给她端住了杯子。两个人靠得很近,周舒桐却又不喝水了。她一把勾住关宏宇脖子,小声道:&ldo;我服你,真服!你猜怎么着?保安还真看见了!&rdo;
关宏宇一凛:&ldo;看见什么?&rdo;
周舒桐低声道:&ldo;抛尸的啊……一个带着摩托头盔的男的,穿的衣服是红、不,是橘色的……反正……&rdo;
关宏宇皱眉:&ldo;几点看见的?&rdo;
&ldo;九点。&rdo;周舒桐双眼焦距已经不大准了,但还在努力回忆,&ldo;是九点。阿荣还说,那个头盔肯定是红的……特别扎眼。&rdo;
关宏宇觉得有点头痛,急着问:&ldo;等等,一身艳装的摩托车手?&rdo;周舒桐没回答。关宏宇低头一看,小妮子已经睡过去了。关宏宇似乎想到些什么,皱眉思忖片刻后,低头看到烂醉如泥的周舒桐躺在一边,又叹了口气,靠在沙发里,发起愁来。
关宏宇是第二天一早回到家的。他掏钥匙准备开门,钥匙声刚一响,里面的人就开了门,关宏峰站在玄关口,眼圈整个是黑的,显得一脸疲惫。他掩身在门后,等关宏宇进门后,迅速关上门,又小心地透过门镜向外看了看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走进里屋,低声问弟弟:&ldo;怎么样?&rdo;
关宏宇打了个呵欠,好笑地看他:&ldo;瞧给你担心的,哎,哥,你不会一宿没睡吧?&rdo;两个人靠得足够近,关宏峰闻到关宏宇身上的酒气,脸色也是一沉:&ldo;你喝酒了?!&rdo;
关宏宇心不在焉点头,刚想去拿个杯子喝点水,关宏峰已经掐着他后脖子把他拽到了面前。关宏宇这才反应了过来,试图辩解:&ldo;哎呀你急什么呀,你听我说完,我这是公事,不是去找乐子,真的!&rdo;
关宏峰一点也不买账,手上又用了一把力,掐得关宏宇哇哇叫。他的神色很冷,低声道:&ldo;胡扯!和周巡喝两杯,他就能给你翻案?&rdo;
关宏宇知道他误会了,连忙道:&ldo;不是和周巡,这不‐‐又发生了一碎尸案,我这不是去给你找目击证人去了么?&rdo;关宏峰怀疑地看着他,半晌,松开了手。
关宏宇拼命揉后脖子。关宏峰沉默了一会儿,问:&ldo;哪发现的?&rdo;
关宏宇一边揉脖子一边回答:&ldo;一迪厅对面的垃圾场。真够恶心的。在亚楠那边我差点吐出来,姐们非押着我去太平间看尸体,我去……&rdo;
关宏峰疑惑:&ldo;高亚楠带你去太平间?&rdo;隔了几秒,他才反应过来,怒道,&ldo;那是法医实验室,你上点心行不行?&rdo;
关宏宇无所谓地摊摊手,道:&ldo;啊,随便吧。反正就是个名儿。那味儿,哎哟,现在想起来还恶心……省了好几顿饭哪……&rdo;
关宏峰打断他:&ldo;别扯没用的。跟我说说垃圾场的情况。&rdo;
关宏宇&ldo;哦&rdo;了一声,想了想,尽量简略地概括了一下:&ldo;就是黑塑料袋,五袋!跟公园里的那些能拼成俩全人。&rdo;
关宏峰沉吟了片刻,把想往沙发上倒的关宏宇拉了起来,道:&ldo;把现场给我仔细说说。&rdo;关宏宇一脸困意,缩在沙发上不肯动,一边抗议:&ldo;你回头看照片不就知道了么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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