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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（第1页）

&ldo;不管怎么，先生，花一镑钱保住脖子并不算多。&rdo;

史密斯吓下了一跳，他的脖子?他的脖子何尝有危险?谁也不曾认为是他谋杀了伊莎贝尔&iddot;鲍德莉，他哪里会上绞架。不过，就是这点不满也只在他心头存留片刻便烟消云散了。他花一镑钱是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命，但不是由于担心上绞架。汽车一开，他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安全感。他一向对旅行有些神经质，怕误点，怕坐错了车，还怕找不到座位。直到车开了，他才如释重负。他想到了即将到来的会见，他对亚瑟&iddot;克鲁克信心十足。克鲁克这人是不会害怕的，他遇着什么样的事都能泰然处之。他心里产生了一种虚假的安全感，暗想克鲁克先生也许会嘲笑他胆小如鼠呢。也许他会说，你谈的情况正是我所需要的。你提供了重要情况，帮我结了这个案子，正义应当感谢你，史密斯先生……他沉醉在幻想的迷梦中。

他猛然意识到，有一阵子开得很慢的汽车，现在已经完全停了下来。司机下车打开了车门。

&ldo;对不起，先生，都是这场该死的雾，实在是开不到啦。&rdo;

&ldo;你是说开不到那儿了吗?&rdo;史密斯半信半疑的问。

&ldo;你要脖子，我还要脖子呢。&rdo;司机提醒他。

&ldo;不过‐‐我可得‐‐我的意思是，你肯定我们到不了吗?我们要是再开得慢一些……&rdo;

&ldo;要是再开得慢些，就往后倒啦，对不起，先生，今儿晚上要再开远点，我们就只有一个去处了，那就是肯塞尔&iddot;格林墓地了。你一到了那儿，克鲁克先生也救不了你了。&rdo;

&ldo;那么‐‐我们眼下在哪儿?&rdo;

&ldo;眼下离柴荣广场不远了，&rdo;司机小心谨慎地答道，&ldo;是不远了，可我一步也不开了。要是有哪个家伙想试着把车子开走，那么欢迎。他十有八九会撞到电线杆上，他要想试试的话!&rdo;

史密斯先生无可奈何地从车里爬出来，来到了寒气逼人的街道上，天气冷得厉害，他不由得打起寒战来。

&ldo;我得把那一镑还你。&rdo;司机若有所失的开口道。

&ldo;恩，你没有把我送到布卢姆兹伯利大街，是吧?&rdo;他思量着，既然麻烦了人家，就得给点什么。他一只手伸过去接那张一镑的钞票，一只手插进了放零钱的口袋。说时迟，那时快，事情猝不及防的发生了，就象伊莎贝尔鲍德莉那样，是如此突如其来。他的手指刚刚抓住那张一镑的钞票，冷孤丁有个东西狠狠地击了他一下。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抓得更紧了，但这根本无济于事，哪里还抓得住。更何况，猛击接二连三而来，实际上，完全是一顿冰雹般的狂擂乱打。随之而来的是惊骇、令人作呕的疼痛以及世界正在消逝之感。时间太短促了，对于眼前发生的事，他还没完全醒味过来，便三晃两晃，脚一滑，跌在街沟里潮湿的落叶上，永远地倒下了。唯至此刻，在黑暗将要恒久地笼罩他的心头之际，他才想到：&ldo;我想这该死的出租汽车太舒服了。&rdo;

这一切发生后不久，克鲁克先生的电话第二次响了起来，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说道：&ldo;我是史密斯先生啊，克鲁克先生，抱歉得很，我去不成啦，我……雾太大了，我会迷路的。我现在要回家了。&rdo;

&ldo;那好吧，&rdo;克鲁克神气地说，&ldo;不要管我，也别管汤姆&iddot;默林，我们都是无关紧要的。&rdo;

&ldo;如果我撞死在雾里，对你们俩都没有好处啊。&rdo;那声音辩解道。

&ldo;要说这个嘛，告诉你。你真给撞死了，我也照样干。&rdo;

&ldo;可是……你今天晚上什么也干不成了。&rdo;

&ldo;我要是光等你的话，这辈子就什么也别干了。&rdo;

&ldo;我……我明天再去吧，反正都一样。&rdo;

&ldo;这我们先前就挑明了。&rdo;克鲁克说，&ldo;我从小受过严格的教育，今天能做的事千万不要拖到明天。&rdo;

&ldo;我可不行‐‐我现在跟你讲清楚。我会去的‐‐我明天上午九点去。&rdo;

&ldo;只要他允许你。&rdo;克鲁克隐晦地说。

&ldo;他?&rdo;

&ldo;他也许正在门前台阶上等着您呢，这可没准儿。顺便问问，你现在在哪儿啊?&rdo;

&ldo;在公用电话间。&rdo;

&ldo;这我知道，我听见有便士落下去的声音。我问的是你在哪里?&rdo;

&ldo;在河堤。&rdo;

&ldo;几号?&rdo;

&ldo;告诉你，我在公用电话间。&rdo;

&ldo;就是公用电话间也得有个号码呀。&rdo;

&ldo;我看不清楚……&rdo;

&ldo;你现在不想瞒我什么吧，史密斯，恩?&rdo;

&ldo;当然不想啦，这里是弗雷戈纳德1511号。&rdo;

&ldo;那是新坦普尔电话局，你肯定是走过头了。&rdo;

&ldo;哦?真是的。我的意思是问，我真的走过头了吗?&rdo;

&ldo;刚才你打柴荣广场来，你现在已经多走了一站地。&rdo;

&ldo;都是雾太大的缘故。我原以为‐‐我原以为柴荣广场就在这条马路对过呢。&rdo;

&ldo;你连方向也辨不出了。&rdo;克鲁克态度和蔼地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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