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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5章（第1页）

画扇走向舞妃，客气道：&ldo;多谢雪姐姐的赞赏，画扇只不过是风尘女子，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夸赞的，倒是您的大名，我如雷贯耳。&rdo;画扇一句雪姐姐，仿佛将大家的距离拉得很近，的确，在这翠梅庵，无须那么生分。

舞妃饶有兴致地问道：&ldo;画扇妹妹，何来如雷贯耳之说呢？&rdo;

画扇微笑道：&ldo;上次听眉弯妹妹说起你，绝代人物，翩然若舞，与她情同姐妹，入宫后很得你关照。之后，在莹雪楼也有一些王公子弟和在朝为官的大人物会提起舞妃娘娘，说的都是如何的风华绝代，舞艺翩然。&rdo;画扇唤我眉弯，很亲切，我的确在她面前提及过舞妃，只是舞妃几时成了烟花巷那些人谈论的话题了。画扇这么说，是否会令舞妃不高兴？不过，去烟花巷的确也有许多风流雅客，不全是低俗之辈。

我忙附和道：&ldo;是啊，就是如此，莹雪楼可谓是烟花巷最为雅致的楼阁，因为画扇姐姐接连几年夺取花魁，进莹雪楼的多为王公子弟和许多名人雅士，去那儿弹琴作诗，品茗听曲，好不风雅。雪姐姐又是皇上面前最宠爱的舞妃，天香国色，最主要的是你曼妙的舞姿，我想见过的人一定忘怀不了，所以舞妃娘娘的大名，就是如雷贯耳了。&rdo;我一口气说这些多，仿佛在为画扇说的话做着解释，事实上，可以在烟花巷谈论的人，未必就是轻贱之人，我相信，画扇所听来的舞妃，一定都是赞赏其美貌的多。

舞妃仿佛并不介意，脸上还泛着柔和的微笑：&ldo;这样啊，原来我也是个名人呢，那湄妹妹更是了不得了，当年的花魁，如今又宠冠后宫，倾城之色，想必知道的人更是数不胜数。&rdo;舞妃的话，让我听不出是赞赏还是带着别的意思，但是既是情如姐妹，就不该有他想。

谢容华聚过来笑道：&ldo;你们都是名人了呢，名动京城，唯独我，默默无闻，不过这样也好，过得轻松而自在。&rdo;

顾婉仪轻轻抖落一根枝丫上的梅雪，柔柔笑道：&ldo;我也是默默无闻，可是我甘愿这样一生的平淡，因为做不到，所以我甘愿。&rdo;顾婉仪的话中也隐含着几许无奈么？人就是如此，得到的永远都是负累，未曾得到的又会遗憾。也许我们都不是那样急功近利的人，可是许多时候也不能免俗。

我淡淡一笑：&ldo;这一切真的不重要，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，我们所在意的真的不是这些，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寄托，而所在意的，就是寄托的人和物了。&rdo;其实我说得很迷乱，所谓寄托的人和物，又究竟是什么，物包含了名利么？舞妃总是希望自己可以灿烂地死去，她的灿烂，也不是名利，而是她与淳翌的爱情。

谢容华站在梅树下，抬头看着漫天的雪花，欣喜地说道：&ldo;我们可是来踏雪赏梅的，这些话题一会儿到厢房去说，现在就一心赏梅。&rdo;

舞妃点头赞道：&ldo;是的，这梅雪之境实在是太美了。&rdo;话毕，她看向画扇，说道：&ldo;久闻画扇妹妹才高，几度夺得花魁，今日可要在雪中吟句，让我们品味一番呢。&rdo;

画扇轻轻摇手：&ldo;不，不，听眉弯妹妹说起你们经常在宫里吟诗，我那雕虫小技，实在难登大雅之堂。再者，吟咏梅雪之句实在太多，让我再写出有新意的句子很难了。&rdo;

我点头说道：&ldo;的确如此，吟过梅花千百句了，可是却始终不觉得有很好的，今日我们就干脆别吟诗了，就这样漫步在风雪里，随意聊聊心里话，也好。&rdo;

舞妃笑道：&ldo;好吧，今日就饶了画扇才女，不过回头还要看听你弹琴吟句，一睹你花魁风采。&rdo;

画扇盈盈笑道：&ldo;好，到时就献丑了。&rdo;

谢容华舒了一口，笑道：&ldo;不吟诗也好，我最近越来越没心思，整日脑中空空的，好容易到庵里来小住几日，还要吟诗，真是辛苦。&rdo;

顾婉仪微笑道：&ldo;正所谓诗易作，句难工。有时候，我也想要轻松闲逸的好，有时又渴慕用诗词来表达心中情怀。&rdo;

我执过画扇的手，笑道：&ldo;姐姐，既然不要做诗，我们姐妹又难得一聚，不如细聊会儿，边看看这如画风景了。&rdo;

舞妃、谢容华和顾婉仪在雪中漫步，沉醉在漫天的飞雪下。

而我与画扇穿过雪径，不惊觉地来到了一座石桥上，桥下就是梅花溪。这三个字，会勾起我伤痛的记忆。溪水潺潺，雪花落水而化，就像旧年烟屏的骨灰，落水就融，找不到丝毫的痕迹。

我叹息道：&ldo;姐姐，你知道么？&rdo;

画扇看着流水，转过头：&ldo;嗯？妹妹，怎么？&rdo;

我沉沉一叹：&ldo;烟屏，烟屏的尸骨就葬在此处。&rdo;

她脸色惊异：&ldo;烟屏？&rdo;

我点头：&ldo;是的，烟屏，当年选魁救下的烟屏，也是殷羡羡的烟屏。&rdo;

画扇轻叹：&ldo;她终究还是薄命了，想当初，你救下她，如今她还是离你而去。&rdo;

我看着画扇，问道：&ldo;姐姐，你应该知道在盛隆街遇刺之事吧？当日是烟屏为我挡了一剑，她不欠我的，她欠我的已经还了。&rdo;

画扇惋惜道：&ldo;可惜了她这么好的年龄，她跟妹妹还是有缘分的，只是缘分也就这么长，所以妹妹无须难过，她的离去或许是最好的归宿。&rdo;说完，又说道，&ldo;盛隆街遇刺的事我知道，后来我从岳承隍岳大人那里打听到你没事，就放心了。&rdo;画扇的话让我感动，在我遇刺之时她还打听我的消息，话语间流露出对我的关心。

我紧紧握住画扇的手：&ldo;难为姐姐多情如此，我在宫里也时常会挂念起姐姐，只是身在后宫，锦书难托，甚至还不如你在宫外，可以自由些。&rdo;

画扇叹道：&ldo;真怀念以往和妹妹在一起的日子，我在莹雪楼，你在迷月渡，平日里时常有往来，遇到什么事，还可以与你一起商讨，可如今，只能一个人装着。&rdo;

我问道：&ldo;姐姐就没再遇到别的亲密朋友么？比如像我在宫里熟识的舞妃和谢容华她们几个。&rdo;

画扇轻轻摇头：&ldo;妹妹，知己难觅啊，尤其是在烟花巷那样的地方。不过我与新的花魁，就是和你提起的柳无凭柳妹妹这几月走得稍近些，她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，如今在春柳院，很是惹人喜欢。&rdo;

我脑中浮现出那个浅裙翠衫的女子，如弱柳扶风，楚楚动人，那个吟唱&ldo;道上垂杨江畔柳，他朝莫结相思扣&rdo;的女子。我看着画扇盈盈笑道：&ldo;好，这柳无凭给我印象很深，我一直都记得呢，姐姐可以与她交往，是件令人开心的事。&rdo;

谢容华和舞妃她们走过来，笑道：&ldo;该回去了，再逗留就要冻坏了，你们回到厢房里去细聊。&rdo;

我看着她们冻得青紫的肤色，点头道：&ldo;好，这就回厢房去。&rdo;

执着画扇的手，我们告别这飞雪梅花，去寻找另一个温暖的梦，属于翠梅庵的禅梦。

烹炉煮茗话短长

行走在萧疏的廊道上，舞妃、谢容华和顾婉仪各自回自己的厢房歇息，她们认为我与画扇久未相见，一定有许多的话要说，希望我们姐妹二人到厢房里品茶细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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