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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5章（第1页）

他的手轻轻执着我的手，我缓缓取出，试图逃离，他握得更紧：&ldo;眉弯，你信我，既然我来了，就一定会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重见光明。&rdo;

我终究还是用力取出自己的手，嘴角依旧扬起一丝冷笑：&ldo;最短的时间？你知道么？贺太医告诉我，我的眼膜已坏死，因为眼里的血管不通，无法供血，眼膜已坏死了。&rdo;

楚玉轻缓一笑：&ldo;我有神术，造化桑田，坏死了，又如何，我可以为你换上新的，你知道的，我有奇术，这对我来说，不是难事。&rdo;

我不解地看着他：&ldo;换上新的？可是哪儿会有新的？&rdo;

&ldo;这世间有千千万万双眼睛，难道没有一双属于你的么？&rdo;淳翌言语轻松。

我问去：&ldo;你这是何意？&rdo;

&ldo;要一双与你相配的眼膜，取下他的，换上你的，你就可以重见光明了。&rdo;楚玉缓然说道，似乎他认为，这是一件很寻常的事。

&ldo;那换给我的人，岂不是会盲？&rdo;话一说出，我心中忍不住打了个寒战。

楚玉坚定地答道：&ldo;是，会盲。&rdo;

我立即摇头：&ldo;万万不可，如此过于残忍，夺走别人的幸福，非我沈眉弯所为。&rdo;

&ldo;你的幸福亦是被别人夺走，你的双目，是如何盲的，你忘了？你腹中的胎儿，是如何死去的，你也忘了？&rdo;楚玉尖锐地刺伤我。

我冷冷道：&ldo;你变了，你不是那个纯良的楚玉，不是那个慈悲的楚玉。&rdo;

楚玉朗声笑道：&ldo;不成仙，便成魔，我自问我还做不到修炼成魔，倘若你心平气和地想想，你会觉得值得，或许有人甘愿为你牺牲，有时候，牺牲也是一件幸福的事。你为何不去问问那个愿意牺牲的人呢？&rdo;

&ldo;愿意牺牲的人？难道你知道谁是那个人？&rdo;我急急问道。

&ldo;当然，我来的时候就这样告诉皇上，皇上说要出告示，在万千人中寻找与你相匹配的眼膜。可是你是知道的，我是楚玉，我知晓过去未来，这样的小事，我很随意就能掐算出，所以不需要寻找，这个人存在。&rdo;楚玉依旧是这般骄傲又自负。

我缓缓问道：&ldo;我，我可以知道么？&rdo;

&ldo;不，我不能说出，你不会不知道，天机不可泄露这句话吧，若我说出，会招惹来更多的麻烦与伤害。&rdo;楚玉的话语中藏着玄机，我知道我是不能再问了。

我平静地回道：&ldo;无论此人是谁，我都拒绝，我不要换了。&rdo;

&ldo;娘娘，有的时候，不是你要不要的，一切都是注定。这一路走来，我也有许多不要的，可是到最后，都没能拒绝。我也有许多想要的，可是到最后的，终究还是不属于我。既然你可以做到这么平静地拒绝，不久的一日，你也会做到平静地拥有。&rdo;楚玉的话总是充满禅机，可是他说的，我都懂。

我轻浅一笑：&ldo;这世间，好像只有你和我最信宿命。&rdo;

&ldo;因为你我都被宿命摆布，做了宿命的棋子。将来，许多的事，我都会告诉你，也该到了我告诉你的时候，到时一切都不同于今日，无论是什么，希望你都能接受。我不希望你平静，太平静意味着死亡。&rdo;楚玉的话让我疑惑，可我不想再问太多。

许久，我启齿问道：&ldo;你真的要帮我治好眼睛？&rdo;

&ldo;是，不惜代价，我来此就是要为你治好眼睛，这是我的使命。你还记得么？当初我告诉过你，我治好一个人，就要伤一个人，我救活一个人，就要死去一个人。这些都是注定的，所以任你如何逃避，也是如此。&rdo;楚玉坚定地告诉我，这些话，我记得，而且验证过，当初我的复活，是烟屏的死去，因为是楚玉持剑在混乱中将我所救的，只是我在猜想着，这一次我的眼睛，又会伤了谁？

我轻轻点头：&ldo;我知道，这些我都知道，你真的是一个悲剧人物，连让你救的人，都是悲哀的。&rdo;说这话的时候，我嘴角泛着冷笑，不知是在嘲笑他，还是在嘲笑自己。

&ldo;是的，让我救的人都是悲哀的。可是，你也亦然，你也是悲剧人物，连爱上你的人，都是悲哀的。&rdo;楚玉丝毫不介意揭我的伤处。

我冷笑：&ldo;为什么，悲哀的人还总是会相遇在一起。&rdo;

楚玉亦笑道：&ldo;因为同样悲哀，所以相遇，但是都会有尽头，一切，都会有尽头。&rdo;

我平缓地说道：&ldo;看来我拒绝也已经太迟，你已经将此事告诉给皇上，如若皇上知道世间有一双眼膜可以与我交换，他一定会为我争取，无论那个人是谁。&rdo;

&ldo;是的，他会，我第一次与他正面相对，他眼中流露出的坚定让我震撼，之前并不知道他会如此决然地爱你，可是见着他，一切都明白了。这是债，他欠的，他就该还。&rdo;楚玉如此这般告诉我，淳翌给他的感觉。

我薄冷一笑：&ldo;债？前世的债么？他如何就这样欠了我的。&rdo;

&ldo;不只是前世，今生也欠你的，该你的就是你的，欠了什么到最后都要还。今生不还，来生也要还，生生世世皆是如此。&rdo;楚玉越说越玄，我听着有些茫然。

&ldo;还在下雨么？&rdo;我忽然转移了话题，说了这么久的话，我几乎忘了窗外还在下着雨，似乎听不到雨声。

&ldo;在，没有停，只是雨点小了，几乎听不到。&rdo;楚玉答道。

我叹息道：&ldo;相逢在夏日的雨天，那一次是雪夜，为什么，我还是看不透人间的阴晴圆缺。&rdo;

楚玉回道：&ldo;看透的时候，也就是结束的时候，会有那一日的，无须等待，该来的自然会来。&rdo;

&ldo;何时为我换眼膜？&rdo;我若有似无地问去，既知一切都无法更改，不如顺应。

楚玉轻声笑道：&ldo;该换的时候换，这之后，我会住在宫里的太医院，以后每日会来为你诊治，因为换眼膜之前，你的眼睛每天需要敷一个时辰的药，做好准备，那样才能成功。&rdo;

我轻微点头：&ldo;好，既然只能如此，我就安心地等待复明，也没什么好值得我愧疚的，因为是你，你救好一个人，就必定要伤一个人。我将这些罪归于你的身上，我会很轻松。&rdo;

楚玉朗声笑道：&ldo;好，都归罪于我，反正我早已在魔界的边缘徜徉，已经不在乎这点儿小罪过了。&rdo;

我缓然起身，走至窗台，闻着雨后清凉的气息，楚玉也走至我的身边：&ldo;我该去太医院了，你自己保重，这些日子，我每天都能见到你，往日梦里想的，如今可以成为现实，可是却是在紫金城，这与你有着宿缘的紫金城。我本想带你远离这里，看来一切都注定，我做不到了，既然做不到，就留下来陪你，一路荆棘走到底。&rdo;

我轻轻点头：&ldo;好，一路荆棘走到底。&rdo;说完，心里觉得好踏实，因为楚玉的存在，让我觉得安心而踏实，与淳翌在一起，我也有踏实，可是与此相比，却不及楚玉让我安心。也许楚玉生命里的女子，暂且只有我，而淳翌，有太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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