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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（第1页）

行了有一半多，车上人才渐渐少了。有人下车，钟越忙示意她坐。她还迟疑地说：&ldo;那你呢？&rdo;其实脚早站酸了，腰都挺不直。钟越二话不说，硬推着她坐下。她坐是坐下了，觉得大家都站着，只有她一个人坐着，很不好意思。转头看了看周围，又站起来，招手说：&ldo;林丹云，你晕车，过来坐。&rdo;

钟越叹了口气，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，整个人没精打采的，累的脸色都变了，倒是还记挂着别人，只好低声说：&ldo;你靠着我站，马上就到了。&rdo;实在是撑不住，侧靠着他，大半重量都移到他身上。眼睛微微眯起，竟然这样都能睡着。

紧急刹车，她猛地惊醒，看了看窗外，一片漆黑，忙问：&ldo;这到哪了？&rdo;钟越也不知道到哪，于是问售票员。女售票员说了站名，爱理不理的神情。几人路况不熟，只好央求售票员到了的话提醒一下。售票员也不说话，只不耐烦地点了点头，嫌他们外地人麻烦。

几人坐的坐，睡的睡，精神萎靡不振。迷迷糊糊也不知眯了多久，只听的售票员说：&ldo;你们几个怎么还没下车？早坐过站了。&rdo;几人惊的全部跳起来，七嘴八舌问坐过几站了。有人插话说不太远，往回走半个小时就行。

唉声叹气下车，夜风有了凉意。头上几点星光一闪一闪，仅可辨认。路灯黯淡无光，将人的影子拉的又黑又长，从高大的树下走过，显得影幢幢的。寂静的冬夜里，也没人有心情抱怨或是说话，只听见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。

第十四章邻家有女初长成

到别墅已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，全都瘫在沙发上起不来。林丹云忿忿说：&ldo;一辈子从没这么倒霉过。&rdo;何如初见她一脸怒容，忙安抚她说：&ldo;算了算了，明天就回家了，再忍耐一天。浑身骨头都酸了，我们上楼洗澡去。&rdo;

俩人泡了个热水澡，精神缓过来。韩张跟上来，问：&ldo;林丹云，问你一个很严重的问题，你到底想让我跟钟越住哪儿？没有床就算了，被子呢枕头呢？你不会真让我们露宿荒郊野外吧？&rdo;

林丹云挥手说：&ldo;放心，我早有准备。&rdo;又拍着头说：&ldo;我上次乱翻，被子枕头倒有，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放哪了。&rdo;说着走出来一个房间一个房间乱找。何如初问：&ldo;不会是在我们房间吧？&rdo;林丹云肯定地说不是。

何如初疑惑地说：&ldo;可是我下午开衣柜时，见里面有个很大的木箱，也不知道放什么。&rdo;韩张听了，进房打开箱子看了眼，没好气说：&ldo;林丹云，你来看看这是什么？&rdo;一色的床单被套枕巾，下面是羽绒被毛毯和填充枕头。

抱下楼，放倒沙发铺床。何如初耸肩说：&ldo;这里怎么会有被子，不是还没搬进来吗？&rdo;林丹云便说：&ldo;以前有人来住过呗。等过完年，就该继续装修了。&rdo;转头问：&ldo;是不是要将被子塞到床单里？&rdo;韩张白了她一眼，说：&ldo;废话！这是你们女人的事，慢慢整，我跟钟越洗澡去了。&rdo;

俩人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铺过床啊，一时无从下手。林丹云满头大汗说：&ldo;被子这么大，被罩那么小，怎么塞进去啊！&rdo;何如初看了眼，说：&ldo;我见过我妈铺床，好像是把被子叠起来。&rdo;林丹云便让开，说：&ldo;你来，我不会。&rdo;何如初笨拙地使劲塞，把被罩扯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。

林丹云气恼地扔下，说：&ldo;凭什么我们给他们铺床啊，要睡不会自己铺！还真当自己是大老爷们！&rdo;只将床单盖在上面，被子也不套了，转头上楼睡觉。

韩张擦着头发出来，见被子皱成一团堆在那儿，对钟越苦笑说：&ldo;这就是她们铺的床？铺跟不铺有什么分别？还真是&lso;能干&rso;啊！&rdo;拉开被子就想这样睡。钟越叹口气，说：&ldo;我来铺，你先等会儿再睡。&rdo;三下五除二利落地套好被罩，拿起来抖一抖，铺得平平整整。

韩张竖起大拇指，&ldo;钟越，我今天算服你了，铺床都铺的这么好！&rdo;钟越笑，&ldo;这算什么！放你在外面独自住个几年，什么都会了。&rdo;俩人睡一张沙发，虽说还比较大，难免拥挤，幸好只有一晚，将就将就，这会儿就是想讲究也讲究不了。韩张看着高大的天花板，空无一物雪白的墙壁，窗帘偏偏还是雪花纺绸，临睡前下了八个字的结论：&ldo;家徒四壁，阴风惨惨。&rdo;人家还以为是鬼屋呢。

白天累了，很快进入梦乡。睡到后半夜，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，把俩人从梦中惊醒。钟越一把掀开被子跳下来，二话不说冲上楼，韩张反应过来，紧随其后。只看见林丹云从洗手间蓬头垢面跑出来，脚上鞋子只剩一只，神情惊慌不已。俩人忙问怎么了。

她拍着胸口喘气，&ldo;鬼‐‐鬼‐‐我看见鬼了！&rdo;胸口剧烈起伏，显然吓得不轻。听到动静，跟着走出来的何如初一听她说有鬼，脸色立刻变了，四处张望，颤巍巍说：&ldo;不会把，世上哪有鬼啊。&rdo;尽管是无神论者，可是从小看多了鬼故事，耳濡目染，多少有些心惊胆战。

韩张忙斥道：&ldo;三更半夜，瞎说什么呢你！&rdo;钟越问：&ldo;到底怎么回事？你看见什么了？&rdo;林丹云见大家都在，胆气壮了些，说：&ldo;我起来上厕所，正照镜子，忽然看见身后有一道黑影闪过，等我回头看时，又不见了，心里正害怕呢，只感觉脚底毛毛的，像有什么东西在咬‐‐吓得我魂都散了，甩手蹬腿，脚不沾地连忙逃了出来。&rdo;

韩张骂她：&ldo;哪有鬼啊！杯弓蛇影，捕风捉影！人吓人，吓死人，知不知道！&rdo;林丹云委委屈屈说：&ldo;我真看见黑影了，脚踝这会儿还觉得麻麻的，恶心死了！&rdo;钟越想了想，说：&ldo;别墅这么大，又没有人住，恐怕有一些野猫野狗的在这里落户，一到晚上，四处乱窜。这里房间又多，我们一时也没发觉。&rdo;一席话安下了所有人的心。

韩张说她大惊小怪，吵的大家都睡不好觉。林丹云还在说：&ldo;就算咬我的是野猫，可是镜子里面怎么突然会有黑影？&rdo;这下连钟越也没法解释。韩张说也许是她看花了。她一口咬定自己看的清清楚楚，又骂韩张：&ldo;都是你白天吓我，是谁说这屋里有鬼来着！&rdo;气氛又怪异起来。

何如初便提议：&ldo;要不，你们俩搬上来跟我们住一个房间？我们就不怕了。一听林丹云说的，心里毛毛的，哪还睡的着觉，越想越恐怖。&rdo;林丹云惊吓之余也说：&ldo;你们就打地铺，反正房间大的很。我们把自己的褥子给你们垫着睡，应该不会冷。&rdo;

俩人听她们都这么说，只好抱着被子枕头上来，忙乱一番，好不容易睡下了。韩张小声嘀咕：&ldo;林丹云，我怎么觉得你比何如初还事儿精呢！&rdo;林丹云敲着桌子说：&ldo;好了好了，不许说话，关灯睡觉。&rdo;经过这么一折腾，惊吓过后又冷又困，又互相嘲笑几句，倒是安安稳稳一觉睡到大天亮。

钟越生活习惯极其规律，头一个醒来，洗漱好才叫醒他们。拿了几包方便面下楼煮，这还是昨天晚上剩下的十几块钱买的。何如初坐起来，对还在蒙头大睡的韩张说：&ldo;你先出去，我们起来。&rdo;韩张知道她们是要换衣服，倒没说什么，也不穿外套，只披了张毯子出门，口里说：&ldo;快点啊。&rdo;站在门外搓手跺脚。

不一会儿，林丹云推门出来。他问：&ldo;何如初呢，好了没？&rdo;林丹云点头，&ldo;快好了，你等会儿进去。我先下去洗脸。&rdo;他又等了几分钟，伸长脖子叫：&ldo;何如初，你磨叽什么，换件衣服换这么久！&rdo;跺了跺脚，大清早的过道上有点冷。

她迷迷糊糊醒来，发了会儿呆，换上干净的贴身小线衫，哪知道穿上外套才发现线衫里外穿反了，只得又脱下，重新穿过来。正套上去呢，听见门外的韩张一连声催促，忙说：&ldo;好了好了，催什么催啊，赶着投胎啊！&rdo;听的门&ldo;吱呀&rdo;一声，回头看时韩张已经进来了，手忙脚乱放下才穿到胸口的衣服，骂道：&ldo;谁让你进来的，也不敲门！&rdo;说着套上外套，头也不回下楼。俩人从小玩到大，熟的不能再熟，就算这样尴尬的情况，她也只是随便说了他几句，没怎么放在心上。她在韩张面前，还没有身为女性的自觉。

倒是韩张，当场惊在原地，脸热辣辣的。他一脚踹开门，恰好看见对着他侧面站着正穿衣服的何如初，一眼瞥见她的胸部，秀秀气气挺立着，因为是侧面，所以感官更加清晰。当时脸就红了，连忙低头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何如初也没察觉一向油腔滑调、嬉皮笑脸的他碰见这样的情况怎么没有嘲笑她，带上门就走了。他还没缓过神来，愣头愣脑站在那里。心想没想到何如初原来穿的是红色的胸罩，他一直毫无根据地认定她的内衣一律是毫无特色的白色。何如初已经超出他的想象，猛然间发觉她已是一位窈窕多姿、亭亭玉立的少女。他后知后觉，邻家有女初长成。

钟越已经把面煮好了。何如初都洗漱完了，见他还没下楼，便说：&ldo;这个韩张，一定是溜回去睡回笼觉去了，懒鬼！嘿嘿‐‐，看我怎么把他叫起来。&rdo;正准备&ldo;河东狮吼&rdo;，打开门却见他呆呆坐在床上，眼睛不知道看哪里，没好气说：&ldo;一大早的你发什么神经，在门外又跳又叫；这会儿吃饭还要人三催四请，到时候没你吃的可别怪我们。&rdo;

韩张乍然下见了她，尴尬地不敢看她的脸，好一会儿才简短说：&ldo;知道了。&rdo;何如初觉得他怪怪的，失魂少魄的样子，不由得多看了几眼，也不管他，自己先下去。

钟越问：&ldo;韩张干嘛呢？再不下来面都糊了。&rdo;她耸肩：&ldo;不知道，一大早就阴阳怪气的，估计是昨天晚上沾上鬼气变傻了。&rdo;一到白天她又不怕鬼了，还敢拿出来说笑。反正等会儿就走了。

吃完早饭，也没什么好玩的，既没电视也没电脑还没吃的。何如初便提议上市内到处看看，好歹也算是来过广州一趟。几个人商量了一下，简单收拾收拾，准备这一走就不回来了，到时候直接去火车站。林丹云将门和窗户关严，照旧将钥匙放回原处。几个人沿着下坡路转上公路，林丹云惊喜地发现附近竟然停有一辆出租车。几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，她只好悻悻地跟在众人屁股后面。现在只有钟越身上还有两百块钱，还得养活这一群人呢，不能不俭省。

何如初本就打算来玩的，还带了相机。几人搭肩搂背站在典型建筑前拍了张合照，俩女生站中间，俩男生绅士地靠边站。韩张因为早上偷看一事，跟何如初单独在一块总觉得别扭，一路上大多和林丹云说说笑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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