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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（第1页）

中午找了间看起来还干净的小餐馆吃饭，几个人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菜单，然后又从尾到头再翻了一遍，点什么都觉得贵。因为钟越下了指示，说这顿饭必须控制在一百块钱以内。几人商量来商量去，还要顾忌彼此的口味：林丹云因为是学音乐的，怕嗓子疼不怎么吃辣；何如初在家里挑食挑惯了，掰着手指头说不吃黄瓜不吃胡萝卜不吃荠菜不吃洋葱不吃大蒜……其他人全转头看着她，问：&ldo;还有没有？&rdo;她摇头，&ldo;没有了，就这些。&rdo;

大家&ldo;切&rdo;一声，齐声说：&ldo;谁理你！&rdo;而韩张又非要吃辣的不可，钟越本想试试本地风味的菜，见大家众口难调，也就没有提出来。旁边的服务生都等的不耐烦了，说：&ldo;你们商量好再点吧，到时候叫我。&rdo;自顾自去了。

只敢点青椒肉丝、西红柿鸡蛋这样的家常菜，三菜一汤端上来，盘子只比画画的碟子大些。何如初看了看，问：&ldo;菜会不会不够啊？&rdo;于是又叫了两个。因为好几顿没吃正经饭菜，大家闻香而动，埋头大吃。正是长身体的时候，就连俩女生都要了第二碗米饭，钟越韩张就更不用说了，吃到后来连当作料的葱花都吃了，于是又说：&ldo;再叫两个菜吧。&rdo;

等菜上桌时，林丹云见邻桌吆三喝五热闹非常，提议：&ldo;要不，我们也要瓶啤酒？大家干一杯，庆祝庆祝。&rdo;几人一想，不管怎么样，确实难得。一瓶啤酒正好四杯，举起来学人家说祝词，林丹云首先说：&ldo;开开心心。&rdo;仰脖喝了一口。何如初想了半天，想不出该说什么，便笑：&ldo;恭喜发财。&rdo;大家哄笑，跟着喝了一口。韩张一本正经说：&ldo;回家可别再出事儿了，挨饿受冻，我受够了。一路平安。&rdo;一气喝了半杯。钟越微笑：&ldo;事事顺心。&rdo;低头沾了沾唇。

吃的差不多了，都互相问吃饱了没。林丹云叹气：&ldo;离家出走这么多天，总算吃了一顿饱饭。&rdo;

何如初趴在她肩上笑，&ldo;看你这么可怜，以后打死我也不离家出走了。&rdo;林丹云点头：&ldo;明智的决定。当时我怎么就犯傻呢。&rdo;离开前，几人齐齐站起来，干杯后说：

&ldo;我，林丹云‐‐&rdo;

&ldo;我，何如初‐‐&rdo;

&ldo;我，韩张‐‐&rdo;

&ldo;我，钟越‐‐&rdo;

然后齐声喊：&ldo;到此一游！&rdo;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，大笑着离开。

吃完饭时间还早，站在街头张望，似乎没地儿可去，只好去逛商场。林丹云拉着何如初连声感叹：&ldo;这件衣服好漂亮。&rdo;又或者是&ldo;这根项链我们那里都没有卖的！&rdo;不管她怎么惊喜连连，众人都没有反应。反正是看的起买不起。

何如初站在工艺品专卖店前不肯走，说：&ldo;我书桌上就差一件装饰品‐‐&rdo;见大家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，无奈说：&ldo;看看，我就看看还不行吗？又没说买。&rdo;地上有三尺来高的大型山水石雕，汩汩的溪水从郁郁葱葱的山头飞溅而下，颇具诗情画意。还有&ldo;农家耕作图&rdo;，仿真水车哗啦啦响，带起一小股飞流，众人都说有意思。

中央摆着一系列各色各样的琉璃，用玻璃隔开，有绯红有浅紫，有赭黄也有雨过天晴色，目不暇接，五彩缤纷，半透明发出幽光，华丽耀眼之外带着一股清幽冷寂的气质，绚丽下令人着迷。有一樽一尺来高的宝石蓝琉璃，后面是一带假山，做成半卷湘帘半掩门的样子；前面一个侍女端着一盆水出来，屋檐下挂着一只鹦鹉，屋子里小姐的绣房半隐半现，引人遐想，匠心独运，很有意境。何如初看中了，喜欢的不得了，站在那里舍不得走。

韩张站在那里笑，说：&ldo;老毛病又犯了，从小到大都是这个脾气，见了喜欢的东西就不肯走。&rdo;

难得没有像往常一样冷嘲热讽，又说：&ldo;你再喜欢也没用，咱们连晚饭的钱还得斤斤计较呢。&rdo;何如初一脸惋惜地看着，时不时叹息两声。

钟越只好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：&ldo;以后有机会再来买啊，先走吧。&rdo;拉着她赶紧离开。再不走，售货员要赶人了。一群人堵在柜台前，光看不买，叫人家怎么做生意。

何如初这人有时候会犯傻，仰着头问：&ldo;以后？什么时候还来？&rdo;钟越有点忍俊不禁，她这个样子实在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，于是说：&ldo;总有机会再来的。&rdo;她有点伤心地说：&ldo;可是东西一定不在了。错过了就没有了。&rdo;钟越安抚她：&ldo;以后你会遇上更心爱的东西。&rdo;她闷闷地点头，跟在他身后下楼。

经过何如初这么一闹，大家怕她再看上什么又赖在那儿不肯走，没的丢人现眼，也不逛商场了，在超市随便买了点饼干矿泉水，准备路上吃，掉头直接往火车站进发。

第十五章暗无天日的考试

还有好几个小时才开呢，几人无所事事坐在候车室里，东张西望。

实在无聊的紧，韩张便说：&ldo;我们来打牌吧，正好四个人，不打多浪费资源啊。&rdo;于是怂恿钟越去买扑克牌，不知从哪里拣了几张旧报纸回来，铺在地上就是牌桌。男女对决，何如初和林丹云是一方，钟越和韩张是另一方。女生哪是男生的对手啊，输得一塌糊涂。何如初因为不常打牌，更加糊涂，方块常常当作红心打出来。林丹云一个劲儿的埋怨她也不看看再出牌。

钟越实在瞧不过去，提醒她：&ldo;你把花色间隔着分，就不会拿错牌了。&rdo;何如初不满地指控：&ldo;好啊，怪不得你们会赢，你偷看我牌。&rdo;钟越似笑非笑说：&ldo;我还用着偷看吗？你这样拿牌，不是直接给别人看的？&rdo;她忙将牌盖在地上。钟越摇了摇头，和韩张配合越来越默契，继续杀的她们落花流水，惨不忍睹。男生呼啦啦一直坐庄，杀了一圈回来，她们还在原地打转。林丹云忿忿地说没意思，&ldo;就知道欺凌弱小，也不害臊。&rdo;不肯再玩。何如初只好陪笑。

韩张正玩得高兴，牌风从没这么顺过，便说：&ldo;哎呀，都是玩乐，何必当真。继续来，继续来，轮到你洗牌了。&rdo;林丹云便嘀咕：&ldo;一下午都在洗牌，有什么意思！我不要再跟何如初站在一边。&rdo;何如初羞愧地低下头。钟越见状，便说：&ldo;算了算了，我跟她一组。不过，我提醒她，你们不能说什么。&rdo;俩人见她连牌都会弄错，偶尔提醒一下也不会过分，于是同意，换了位置继续。

这种勾心斗角的事钟越最擅长，看人家出上张牌就知道下张是什么，所以尽管搭了个一窍不通的何如初，在他的提点下，双方堪堪打了个平手。林丹云便说：&ldo;钟越，你不能教她出什么牌，这样明显是作弊嘛！&rdo;韩张也不服，实在帮的太过了。钟越便说：&ldo;我只是让她跟着出牌而已。该出分就出分，该出主就出主。&rdo;何如初也不服，说：&ldo;我又不会，你们就不能让着点儿？&rdo;

几人吵嚷起来，这时广播响起，说列车已到站，请做好检票的准备。赶紧收拾了东西，跟随人潮往检票口去。

打牌打的精神亢奋起来，林丹云和韩张不服气，都说继续打。钟越没有意见，何如初虽然打的昏头涨脑，东西不辨，不敢扫了大家的兴，也只有舍命陪君子。整整打了一路，再抬头，火车已经到站，已是深夜时分。

几人打着哈欠出来，昏昏欲睡。刚下火车便觉得冷，寒风凛凛，打了个哆嗦，连忙将大衣捂紧。出了站台，一眼就瞧见林爸爸、林妈妈在人群中站着，伸长脖子到处张望。林丹云脚步停了好一会儿，没办法，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。何如初昨天晚上就给林妈妈打了电话，把林丹云的惨状说了一遍，怕她回去挨骂，故意夸大其词，说的声泪俱下。其实不完全是这样，昨天被抢一幕确实惊恐。林妈妈听了，吓的不轻，连声问女儿有没有受伤。

林妈妈见他们一行人出来，点头笑说：&ldo;回来了。&rdo;看着垂头不语的女儿，佯怒道：&ldo;你还知道回来！&rdo;林爸爸忙打圆场：&ldo;平安回来就好。&rdo;其实林妈妈见女儿短短数日，消瘦不少，不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少苦，早就心疼的不行，心里哪里还有气，招呼大家说：&ldo;走吧走吧，坐车累了吧，车子在外面等着。&rdo;

在&ldo;上临一中&rdo;校门口停下，何如初和钟越先下车，一起走了。从南到北坐了大半夜的车，又冷又困，回去倒头便睡。林妈妈探出头叮嘱他们大晚上的注意安全，车子穿过校门，直开到楼下才停。韩张打过招呼，先上去了。林丹云磨磨蹭蹭跟着父母回到家中，一言不发杵在客厅里，心想这次母亲肯定饶不了自己，心一横做好迎接暴风骤雨的准备。

没想到林妈妈轻描淡写说：&ldo;傻站着干嘛啊，累了就回房睡觉。&rdo;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。林爸爸工作一向忙，很少过问女儿的事，这次也难得关心地问：&ldo;冷不冷？饿不饿？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睡？&rdo;她在火车上只将就着吃了几块饼干，这会儿还真饿了。

林妈妈因为这段时间到处找她，哪有心思做饭，冰箱里瓜果蔬菜鱼肉等物一概没有，林爸爸当即要开车去通宵营业的超市买。林丹云便问：&ldo;你们晚上吃什么啊？&rdo;林妈妈说：&ldo;随便下了点饺子，你不吃的。&rdo;林妈妈一向爱吃饺子馄饨这些东西，因为林丹云老说不吃不吃，于是买的就少了。

林丹云拦住爸爸，说：&ldo;我吃饺子，随便做点吧。这都半夜了，明天再去超市买。&rdo;林妈妈小小诧异了一下，连忙答应着下了一盘饺子，想着她平时都不大爱吃，少放了几个。哪知道端上来，她一个不剩全吃完了。那吃相看的林妈妈心酸不已，摸着她头发说：&ldo;洗洗赶紧睡吧。&rdo;吃饱就犯困了，她点点头回房去了。

这里林爸爸笑说：&ldo;没想到离家出走一趟，懂事不少，还知道体谅老爸半夜买菜辛苦。&rdo;林妈妈叹气说：&ldo;在外面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。平常从不吃的饺子吃的干干净净。听说还当街被抢，真不知道吓成什么样呢‐‐&rdo;说着说着眼睛有点泛红。

林爸爸便说：&ldo;吃点苦好，知道长进。吃一堑长一智，总算没有白出去一趟。就怕她江山易改，本性难移，过不了几天，好了伤疤就忘了疼。&rdo;林妈妈叹气：&ldo;其实也怪我，不该打她，多大的人了，也知道要面子，何况还是女孩子‐‐&rdo;女儿回来了，连日来的担惊受怕一扫而空，林爸爸林妈妈总算安心睡了一觉。

林丹云离家出走一事，也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。随后便是新年，钟越回美溪去了；韩张随父母到爷爷奶奶家过年；林丹云因为离家出走，林妈妈虽然没有惩罚她，可是给她下了硬性规定，晚上八点之前必须回家，所以找她玩也没什么劲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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