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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（第1页）

&ldo;妈的！&rdo;詹姆斯&iddot;普雷费尔高兴地嚷起来，&ldo;我们赢了！我们赢了！第二枚肯定没戏了。&rdo;

&ldo;是的，他们还得花时间再装呢。&rdo;马修说道。

&ldo;哦，我敢肯定这一幕真精彩，&rdo;克伦科斯顿说着，他抱着双臂神态漠然地注视着这场海战，&ldo;我们的朋友送给我们的竟是这等大炮！&rdo;

&ldo;哦，是你！&rdo;詹姆斯&iddot;普雷费尔上下打量着他。

&ldo;是我，船长。&rdo;美国人泰然自若地回答着，&ldo;我来看看这些勇敢的战士如何作战，说实话，他们真不错，真不错！&rdo;

船长正要开口指责美国人，这时，第二枚炮弹飞来，从船尾的右弦穿过，落入大海。

&ldo;好极了！&rdo;船长高声说道，&ldo;我们已领先两局了。喂，你的朋友们可不怎么样，克伦科斯顿大叔？&rdo;

&ldo;我又没说什么，&rdo;美国人回敬他，&ldo;平生第一次，这让我感到庆幸。&rdo;

第三枚远不如前二枚，不到十分钟，&ldo;苔尔芬&rdo;号就驶出了巡洋艇的射程范围。

&ldo;马修先生，瞧，这可比世界上所有的测程仪都棒，看看那些没用的炮弹，我们就对&lso;苔尔芬&rso;号的航速心中有数了。现在吩咐下去，烧旺船尾的火，不必再白白浪费我们的燃料。&rdo;

&ldo;您指挥的真是条好船。&rdo;哈里伯尔特小姐告诉年轻船长。

&ldo;是的，詹妮小姐，勇敢的&lso;苔尔芬&rso;号时速为十七海里呢。天黑前，我们必能甩掉这艘北军海船。&rdo;

詹姆斯&iddot;普雷费尔没有信口雌黄，太阳还没落山，&ldo;易洛魁&rdo;号的尖尖的桅杆顶就消失在地平线下面。

这一插曲使船长在一天时间里对哈里伯尔特小姐有了全新的认识。两人之间的冰霜融化了。在以后的航程中，&ldo;苔尔芬&rdo;号船长和他的女乘客经常在一起促膝长谈。他发现詹妮是个聪明伶俐，有头脑的姑娘，她性格平和、坚定，说话直截了当（典型的美国式的坦诚），对一切事物很有见地，热情洋溢地抒发着内心的情感。姑娘的倩影正悄悄地侵入詹姆斯&iddot;普雷费尔的心田。她热爱祖国，热烈地拥护建立合众国的伟大构想。她满怀激情地评点美国南北战争，任何别的女子都不可能像她这样。很多次，她的质问令詹姆斯&iddot;普雷费尔哑口无言。詹妮还经常抨击商人们的观点，一点不留情。詹姆斯起初还经常驳斥她。他大唱反调，支持南部联盟反对北方各州，他力图证明正义掌握在分裂者的手中，他认为既然大家按自愿原则联合起来，同样也有权自原地分离开。在这点上，詹妮毫不妥协。她指出，废除奴隶制是这场战争的首要目标，它体现了人道主义的精神，它是非政治的产物。詹姆斯被驳得体无完肤。再说，在与詹妮的讨论中，他主要充当听众。如果说他屈服于哈里伯尔特小姐雄辩的口才，而不是迷倒在姑娘温柔的嗓音中，那是因为他实在说不出什么反驳之辞。最后，他只得承认奴隶制问题比起别的来，的确是美国内战的核心问题，必须从根本上加以解决，结束野蛮时代遗留下来的这一残酷的制度。

前面已经讲过，船长并没有很鲜明的政治观点。何况，面前是位漂亮的小姐，在这位迷人的女伴的循循善诱下，他完全会舍弃自己原来的观点，转而附和詹妮的说辞。但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。姑娘的矛头最后直指贪财重利的商人。这就牵涉到&ldo;苔尔芬&rdo;号为南军提供军需品以换取棉花的这场交易。

&ldo;詹姆斯先生，&rdo;一天，哈里伯尔特小姐对他说，&ldo;是的，我对您深怀感激之情，但我仍然要直言相告。您是位勇敢的海员，能干的商人，普雷费尔商行一向名声很好；但现在，它却丧失立场，从事一项有损其声誉的买卖。&rdo;

&ldo;天！难首普雷费尔商行无权去做这样一项生意！&rdo;詹姆斯叫起来。

&ldo;对，它没有权利！它向背叛合法政府的叛军提供军需品，这就等于提供武器支持一场非正义的事业。&rdo;

&ldo;詹妮小姐，我不想同您争论这是不是南方联盟的权利问题，&rdo;船长回答道，&ldo;我只告诉您一句话：我是商人。正因为如此，我才关心我商行的利益，我到处寻找机会赚钱。&rdo;

&ldo;这正是应该谴责的地方，詹姆斯先生，&rdo;姑娘又说，&ldo;赚钱不能作为籍口。你们向中国人倾销鸦片麻醉他们，和你们向南方提供军需品以使他们继续这场罪恶的战争一样，你们都是有罪的。&rdo;

&ldo;嗨！詹妮小姐，您这次太过分了，我无法承认……&rdo;

&ldo;不，我所说的完全是正确的，您仔细想想，就会明白自己正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，您考虑一下后果，所有人都会认为您应该对这场战争的不幸结局完全负责。我想，在这点上，您会像在其他事情上一样认为我所言不差。&rdo;

詹姆斯&iddot;普雷费尔听得头昏脑胀。他离开詹妮，为自己无力驳斥感到非常恼火。他像个孩子一样，赌完气，过了半个钟头，至多不过一小时，又回到那位奇特的姑娘身边。詹妮带着和煦的笑容，又向他灌输着一篇篇的大道理。

总之，尽管&ldo;苔尔芬&rdo;号的船长愿不愿承认，他在自己的船上不再是毫无拘束了。他不再是船上&ldo;仅次于上帝的主人&rdo;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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