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是吗?&rdo;岳听松望向文艳。文艳配合地想做一个害怕的表情,未果,看起来像是脸部抽搐了一下。岳听松一见不由大惊:&ldo;不得了,果然是重病了,你弟弟的脸皮在乱跳呢。&rdo;
&ldo;对啊,如果再不施救,恐怕日子就不多了。&rdo;赵七红着眼睛说,&ldo;为这个病,我们不知求了多少医,买了多少药,可总不见好。前些日子有个高人到此,我把钱全拿出来请他治了一阵,颇具成效。可那大夫说,若想痊愈,少说也要一万两银子……唉,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哥俩么?&rdo;说着又要抹泪。
文艳面无表情地念出自己唯一一句台词:&ldo;生死有命,富贵在天。哥哥,我拖累你这么多年,也该……&rdo;说到这里,他应该跟赵七抱头痛哭。可他方才被赵七一顿乱捶,身子发软,撑了撑居然没爬起来,直挺挺摔了回去,发出老大一声扑通。
赵七也被吓了一跳,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,一边擦眼泪,一边偷偷去瞧岳听松。
岳听松在掏身上的荷包。
&ldo;我的银子也不多,一路虽然省着用,但也没剩多少了。&rdo;说着,他将荷包往床上一倒,小心地在一大堆银票里挑出了全部的碎银子递给赵七,&ldo;就这么多了,你们先用着点吧。&rdo;
赵七愣愣地看着,一时间目光都呆滞了。
他曾经真正视金钱如粪土,可自云端摔下,跌落泥潭之后,才真正知晓粪土的价值。当下也没来得及嫌弃他给的钱少,只瞧着那些银票,结巴问道:&ldo;你、你怎么有这么多银子?&rdo;
岳听松顺着他目光一看,挠了挠脑袋:&ldo;这些不是纸么?&rdo;
&ldo;这是银票啊!值好多银子的。&rdo;赵七诧异极了,&ldo;莫非你不知道?&rdo;
岳听松比他还诧异,甚至于有些委屈:&ldo;我还以为是师父放进去垫着的,都没仔细看,原来这都是钱?那我这一路上‐‐&rdo;他想说自己风餐露宿,只能用那些碎银子吃最便宜的面食饱腹的事情,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实在不光荣,还显得自己非常愚笨无知,就闭了嘴不说。
赵七看他脸色,倒是猜出几分,也不说破,只是佯作震惊道:&ldo;这些钱……真的可以都给我吗?&rdo;
岳听松问:&ldo;这些够吗?&rdo;
&ldo;够够够!&rdo;赵七连连点头,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,&ldo;岳少侠,你真是我见过最有侠义心肠,最会仗义疏财,最最英俊潇洒的大侠了!&rdo;没错,真是好大一个睁眼瞎,让人想不骗都不行啊。
岳听松被这种目光一看,整个人都飘起来了。他不得不低下头确认自己是不是还踩在地上,而不是用出了什么轻功。
&ldo;那、那你就快去请大夫吧。&rdo;他的脸已经烧了起来,这狭小黑暗的空间几乎让他有些喘不过气,必须快点去外面透透气,或者在大街上跑上两圈。于是他随便扯了个借口,飞一样地冲了出去。
第16章
岳听松之前也行侠仗义过,但没有一次像在南水镇这样。他遇见的恶人还不太多,但却隐约感觉不是每一个都像赵七一样。他不明白自己此刻心头跃动的感情是什么,却很清楚地知道,他想呆在南水镇,想呆在赵七身边。
心里又是欢喜又是不安,岳听松茫茫然在街上走了一阵,鼻端突然嗅到一丝香气。
这气息跟赵七那个&ldo;弟弟&rdo;一模一样,他心中一动,赶紧扭头望去,却发现原来是自己认错了人。
那是个浓妆艳抹的男子,像是没骨头一样趴在一名中年人身上,见岳听松看他,便发出一声怪笑:&ldo;嘻嘻,这位小哥,若是看上了我,欢迎来暖香阁找我玩呀!&rdo;
暖香阁?岳听松一愣,脑海里闪电般转过几个念头,目光冷了下来:&ldo;你身上的味道,是暖香阁的人才有的吗?&rdo;
那男子咯咯笑了起来,连那中年人都发出笑声:&ldo;哈哈,好问题,没想到小兄弟年纪轻轻,居然深谙调戏‐‐&rdo;
岳听松一指点住聒噪的中年人,沉着脸问那男子:&ldo;我再问一遍,你身上的气息,是暖香阁特有的吗?&rdo;
男子不提防这人说出手就出手,本就涂满白粉的脸上又白了三分:&ldo;好汉饶命!好汉问的是这香粉?对对、对,这确实是暖香阁出品,独此一份,是阁内小倌专用的……&rdo;
岳听松此时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,他也不给那中年人解穴,身子一纵,整个人如一道淡烟,眨眼间飘回方才那件破败的小屋。
屋里两个人正在说话‐‐
&ldo;哈哈哈哈哈,我当然是算无遗策。我早就看出那小子心软好忽悠,人家一哭就上当。你看,这不是轻轻松松就入套啦?&rdo;这是赵七的声音。他大笑过后,就喜滋滋地数着银票,将它们一张张叠好,整整齐齐地码在荷包里,很有成就感地端详着。
文艳却有点不安:&ldo;可……&rdo;
&ldo;可什么可。这人又不懂银钱的价值,若不是我,他还把银票当废纸,揣着到处跑呢。&rdo;赵七得意洋洋道,&ldo;我既教了他做人的经验,又教了他人生的道理,他实在应该谢谢我的。&rdo;
&ldo;我……&rdo;
&ldo;你不用担心。我都给你赎身了,当然要让你过上好日子。我都想好了,等他离开的时间长一点,我就告诉他你不治身亡,反正死无对证,你就拿着这些钱……&rdo;
&ldo;嘭!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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