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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（第1页）

那只手扶着她缓缓靠坐在树下，那笙愤怒地瞪着它，大骂：&ldo;你‐‐&rdo;

话音未落，那只手再度伸过来，塞住了她的嘴巴。

&ldo;唔!&rdo;那笙只好瞪着那只在草地上爬行的手，在心底破口大骂，&ldo;臭猪手!放开我…放开我!我要去救那个女的!&rdo;

&ldo;别管。&rdo;手懒洋洋地爬到她肩上，回答，&ldo;你吃你的。&rdo;

那笙下意识一咬牙，发现塞在她嘴里的居然是一个大果子，一口咬破，壳子里汩汩沁出香甜如蜜的汁。她不由自主吞咽了几口，然而却依旧奋力想站起来：&ldo;让我过去!我杀了那些禽兽不如的家伙!&rdo;

&ldo;你若过去了，被剥光衣服的就是你。&rdo;知道她动不了，那只手漫不经心地继续写，&ldo;没本事，别强出头。到时候没人救你。&rdo;

&ldo;不用你救!反正让我过去!&rdo;那笙大怒，用力挣扎，&ldo;他们要糟蹋那个姑娘!&rdo;

&ldo;有苏摩在那儿，你这么急干吗?&rdo;感觉到少女愤怒的剧烈，断手不敢再漫不经心。

&ldo;他?指望他救人不如指望一头猪去爬树!&rdo;它的劝告反而让那笙更加烦躁起来，&ldo;他不会管的!那个冷血的家伙!让我过去杀了那群禽兽!&rdo;

女子的尖叫继续传来，撕破荒山的黑夜，然而嘴巴显然已经被什么堵上了，叫喊声闷闷的，而那群人的哄笑和下流的话语却越发响亮。

&ldo;他很强，那样的举手之劳他不会不作的。&rdo;断手继续安抚那笙的情绪，然而听到风里传来的声音，东巴少女的身子却莫名地剧烈颤抖起来，痛苦似的慢慢蜷缩起来，手脚虽然不能动，然而能感觉到她衣衫下的肌肤绷紧了，微微发抖。

&ldo;怎么了?怎么了?&rdo;感觉到了她的异常，那只手连忙拍着她的肩。

&ldo;别碰我!&rdo;那笙心底猛然的尖叫让那只手啪的一声跌落到地上。暗夜中，听着那边断断续续的呜咽呼救，东巴少女的身子仿佛落叶一般颤抖起来，泪水接二连三地滚落她的脸颊，&ldo;杀了他们!杀了他们!‐‐跟三年前那群强盗一摸一样!我杀了他们!&rdo;

断手正要重新攀上她的肩膀，忽然间就僵住了。

&ldo;你…你知道我为什么千辛万苦地也要来云荒?你知道中州那边是什么世道啊!到处是打仗，到处是动乱!那些军队烧杀掳掠，我们这些女人和孩子哪里有活路……&rdo;嘴巴被那只果子堵住，苦咸的泪水仿佛倒灌进了喉咙，那笙蜷起了身子，不停发抖，&ldo;连那样的小寨子都要灭掉……禽兽…禽兽!&rdo;

那只手停住了，半晌没有动，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。

&ldo;那时候如果不是同族那个姊妹救我，我早就死了!‐‐她顶替我被那群禽兽拉走了……难道她不知道没本事强出头有什么后果吗?她是拼了命也要救我出来!&rdo;那笙感觉血一直冲到脑里，全身发抖，&ldo;现在，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……我拼了命也要就那个姑娘!&rdo;

&ldo;可是，&rdo;断手轻拍她的肩，然而却是越来越凝重，慢慢写下一句谏言，&ldo;目下你拼了命也未必有用。&rdo;

顿了顿，那只手伸了过来，替她擦掉满脸的泪：&ldo;等天亮，我替你杀了那群家伙。&rdo;

&ldo;不行!那就来不及了!&rdo;那笙在心底大叫起来，&ldo;不用你帮!你放我出去!&rdo;

那个女子凄厉的叫声还在树林里回响，那笙颤抖得越发厉害。

然而那只手再也不听她的，扯下一团树叶堵住了她的耳朵。

-

苏摩也恨不得堵起耳朵。

虽然远离火堆坐着，那边树丛里女子尖利的叫声和那群人的哄笑声还是不停传入他耳畔，几次眼皮刚阖上就被吵醒。

什么蜀国的骁骑军‐‐那些爬过山逃到这里的残军真是比强盗还不如……自己怎么会遇到这群人。还不如和那群流民同路的时候要好一些。

不过…原先那群一起爬雪山的中州流民已经全死光了吧?‐‐包括那名会算命很烦人的东巴少女、也该喂了那些僵尸了。然而此刻，苏摩希望旁边还是那个多话的少女‐‐总比这一群半夜还吵得人不能睡的乱兵要好。

他靠着树翻了个身，然而心头渐渐有些烦躁起来。

篝火哔哔剥剥地燃烧，火光映出了一边几个被捆绑着的人失魂落魄的脸。

其中那个书生显然是和那个小姐一起被掳过来的，树丛中那个女子口口声声叫着他&ldo;表哥&rdo;，声音凄厉，然而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满脸油汗，苍白着脸，听一句脸就抽搐一下，然而被刀逼着，却叫都不敢叫一声，只是睁着失神的眼睛东看看西看看，眼里满是哀求。

&ldo;嘿嘿，捡了条命爬过了山，兄弟们都要好好庆祝!&rdo;树丛分开，横肉满身的大汉心满意足地出来，对着火边的书生大笑，&ldo;格老子，你的那个娘们不错，好一身白肉!&rdo;

&ldo;啊也，轮到大爷我了‐‐去看看怎生个白法?&rdo;旁边那刀守着书生的士兵乐开了花，忙不迭地扔了刀，爬爬滚滚进了树丛。

&ldo;格老子，怎么除了这个小娘皮有点意思，其余几个都一点油水都没有?&rdo;几个守在火边的乱兵喃喃自语，看着几个被他们打劫的旅人，&ldo;本来想守着山口捞一点再去那边过好日子，结果等了半天就逮了这些!&rdo;

&ldo;兵大爷，小的身无长物，大爷也搜过了，就放过小的吧。&rdo;和那个书生绑在一起的是一个年轻公子，蓬头污面，只穿着夹衣‐‐显然外面衣服值点钱，已经被剥走了。

&ldo;去你娘的!&rdo;一见这个人显然就有气，乱兵中的头目飞起一脚把他踢开，随后踢倒了旁边一个背篓，大骂，&ldo;你说你背着一篓子干草叶子干吗?吃饱了撑的!老子见你衣衫还以为是头肥羊呢!&rdo;

那穿着夹衣的公子被一脚踢飞，倒在地上哼哼唧唧起不来。然而，却是不动声色地挪向被乱兵扔下的那把刀，将身后手上的绳结在刀上磨开。

树丛里那个小娘叫喊的声音也弱了，火边上乱兵们笑闹的声音依旧响亮。头目在火边坐下，喝了一口带来的酒，斜眼看了看不远处靠着休息的傀儡师，眼神阴森狠厉‐‐只有这个瞎了眼的耍把戏的家伙，他没有敢随便下手。

今天黄昏，远远看着那个影子从雪峰上下来时，那样的速度简直非人间所有。

这样一个摸不透来路的家伙，他还是不敢起径自歹心。然而观察了半天，不见对方有任何举动，甚至自己这边故意张扬行事对方也只作视而不见，显然是软弱可欺‐‐他的胆子，也不由慢慢大了起来。

然而，不等他一摔碗喝令弟兄下手，树下的傀儡师翻了个身，开口：&ldo;吵死人了!统统的给我住嘴!&rdo;

苏摩的声音不高，然而却是散淡而冰冷的，那些围着火堆叫嚣取乐的乱兵登时一怔。

&ldo;格老子!居然敢叫老子闭嘴?&rdo;头目趁机发作起来，把碗往地上一摔，&ldo;小的们，给我把他切成八‐‐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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