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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（第1页）

（19）众亲合心同取县衙远

过了许久，聂远山才回到桃园。众人候在屋内，也都无心恋睡。

他推开门，忽地跌跪地上。众人见此，吃惊不小。

他看上去神色异常。蔡音急着扶他起身，他却抓住蔡音的胳膊，有气无力地说：&ldo;我我成为罪人了，成了罪人了！&rdo;他那似不相识的目光盯着她看。&ldo;山哥，你怎么了呀？山哥&rdo;蔡音几乎哭了起来。&ldo;远山，你不要吓我们。远山，你是怎么了？&rdo;清沁心疼地扶住他，已是泪流满面。&ldo;表妹，蔡音妹子，你们&rdo;尚枫一时心急，却也没了主张。他看了看远山，小心地问：&ldo;事情倘没办成，也不要自责。成与不成得依势而定。&rdo;只见聂远山双手抱头，口里喘着气。忽然，聂远山泪流不止，&ldo;他死了，他以我不能接受的方式死了，是我，是我聂远山逼死了他。&rdo;远山目光呆滞，忽地口吐白沫。&ldo;山哥&rdo;&ldo;远山&rdo;&ldo;大家不要慌。我扶他去歇息，表妹，你和蔡音妹子烧些温水过来。&rdo;尚枫看到她俩惊慌不已，于是大声说道。

此刻，文亮替老父泡脚过后，扶他走近了床前。父亲以一贯的口吻说道：&ldo;亮呀，何日找个媳妇，让我早些抱孙子。不然，我死不瞑目啊。&rdo;说完，父亲似有惭意地看了看他。文亮明白父亲的心事，便如往常一般，低声应了句：&ldo;噢，知道了，爹。&rdo;

之后，他走进了自己那间甚是狭小的书房。他来到案几处，点烛勤读。

时值深夜，他对着窗外那令人敬畏的大龙山看了又看，想起了老父的话：&ldo;抱孙子，不然，我死不瞑目。&rdo;他感到浑身凉透了，不禁打了个冷颤。

天明时分，文亮急着来找尚枫。

他一路向桃园里赶，等见着尚枫时，忙问事情办得怎样。

尚枫叹息不已，&ldo;为此事，远山将会有段时间备受良心的谴责。&rdo;文亮听后，冷静地说：&ldo;你我深知，短时之内，别无它法。&rdo;尚枫深深叹息：&ldo;不想，县令大人如此忠烈！&rdo;

文亮想起了什么，忽地问道：&ldo;对了，告示可曾贴好？&rdo;&ldo;这是自然。我于远山回来之后，就将亮兄你拟好的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。&rdo;文亮点点头，&ldo;如果猜得不错，众乡亲正为县令大人的突然离世而伤心欲绝，百姓护清官啊。此时，只需你振臂一呼，为大人讨回公道，便能群起而响应了。&rdo;文亮说着，扶了胸口，那里似被什么触动了一般，着实难受。

他俩来到了里屋，只见远山静静地躺在床上，面色发白，神情黯然，蔡音和清沁正守着他。

清沁不停地为他擦着额上渗出的汗珠。蔡音在一旁忙碌着，见他俩来了，轻挥了挥手，他们三人一起向屋外走去。

&ldo;文亮大哥，大夫说山哥现在需要多休息。这个，尚枫表哥知道的。&rdo;&ldo;不错。亮兄，我等前去行未尽之事，这里有表妹和蔡音妹子照顾，我们就不要太过打扰了。&rdo;&ldo;那好。&rdo;文亮向里屋望去。尚枫此刻看到表妹这般辛苦，不觉说道：&ldo;蔡音妹子，去帮帮你表姐吧。&rdo;听着，蔡音却湿了眼，也没顾得及这泪水，径直去了屋里。

尚枫和文亮已布置妥当，便在这个阴霾密布的清晨来到了县衙门前。

人们都用狐疑的目光看着那告示：本县令无力为民请命，唯有一死以谢天地众人面面相觑，低声而泣。这时，有一人忽然大喊起来，似有所悟，道：&ldo;噢，我明白了，大人是自绝性命的。&rdo;大家瞬即凝目而视，&ldo;为何？&rdo;那人一时答不上来，站在原地里发愣。&ldo;我知道。大家请看这句&rdo;文亮手指着那些文字，&ldo;大人是被清廷逼死的，他支持太平军这一仁义之师以救天下万民，结果却落得这等悲惨的下场。大人为我们请命才致如此，难道我们就不该为大人讨个说法吗？&rdo;一时间，只见众乡亲从四处涌来，激愤地喊道：&ldo;为大人报仇，助仁义之师！&rdo;

众人一起来至县衙门前。里面的官差急了，慌忙从大堂跑出，却见愤怒的民众压着县衙大门。

&ldo;我们要拜祭大人！&rdo;众人怒道。&ldo;你等不要胡言，大人好端端的。岂容尔等放肆！&rdo;差官大声呵道。众人一听，我瞧你，你看我的，顿时静了下来。&ldo;恕我等无礼，听闻大人一向爱民，敢请大人出来一见。&rdo;大家听文亮这般一说，纷纷嚷道：&ldo;我们要见大人。&rdo;&ldo;岂有此理！你等小民，大人是你们想见就见的吗？若再在此处闹事，定将尔等一律收押！&rdo;此时，十几杆长枪对准了众人。

眼下气氛紧张，众人议论不止，不知真假。

&ldo;官爷，今日我等不见大人，誓死不归！就算你枪法再准，也难敌我数百之躯！&rdo;文亮言语激烈。&ldo;对，见不着大人，我们就拼了！&rdo;有人喊道。&ldo;拼了&rdo;众人齐声道。那师爷见此情形，便低声对一侍卫说道：&ldo;以防事态有变，去请大人。&rdo;&ldo;各位乡亲，稍安勿躁。大人即刻就到。&rdo;师爷话音落下，场上静无声响。

&ldo;报报师爷，大大人不见了。&rdo;侍卫连跌带跑地来至县衙门前。那师爷大惊失色，&ldo;什么？&rdo;他惊慌未定，只听尚枫大喊道：&ldo;为大人报仇！众乡亲，随我来！&rdo;事情突然，还未等官兵们推膛射击，众人已在尚枫和文亮带领下，占领了县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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