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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娘眉头蹙了蹙。徐令宜看了不禁失笑。&ldo;老卓那里都好说。倒是周夫人那里有些麻烦，&rdo;他沉吟道，&ldo;要是能成自然是皆大欢喜，要是不成……得找个好借口才是。毕竟她早早就给你打了招呼。&rdo;是啊，要是周夫人说的那家也不尽人意，怎样推辞，却成了个大问题。念头闪过，十一娘想到了太夫人。怎么把她老人家忘了。&ldo;要不，我们问问娘的意思吧？&rdo;十一娘眼睛发亮，&ldo;她老人家总比我们经验丰富些，看人准一些！&rdo;&ldo;也行！&rdo;徐令宜道，&ldo;我去卓家赴宴，你把昨天的事跟娘说说。看娘是什么意思。晚上我们再碰头！&rdo;十一娘点头，送徐令宜出了门后，先把几家的情况罗列了一番，然后到了太夫人这里。太夫人早知道那几家都是醉翁之意。但媳妇不说，她也就当不知道。现在十一娘来商量她了，肯定是拿不定主意了，她自然要仔细考虑一番。&ldo;侯爷去卓家赴宴了？&rdo;太夫人放下手中的笺纸。&ldo;嗯！&rdo;十一娘帮太夫人换了杯茶，&ldo;到时候肯定会见着卓家长公子。&rdo;&ldo;那你们的意思呢？&rdo;太夫人放下镜架。十一娘帮太夫人收在一旁的鎏金掐丝珐琅的镜盒里：&ldo;我们想先看看人再说。又怕万一到时候看不中不好拒绝。&rdo;太夫人听了笑道：&ldo;你是怕不好拒绝周三媳妇吧？&rdo;十一娘笑道：&ldo;什么事也瞒不过您！&rdo;&ldo;别急！&rdo;太夫人笑着端了茶盅，&ldo;但凡略有些讲究的人家，都不会这么急就来说亲。既然这么急来说亲，那就是早就盯着了。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巨富，也算是略有家底的。&rdo;太夫人说的含蓄，&ldo;我们看中了人家的好，人家也是看中了我们家的好。两家结亲，本就该如此。这都不是什么大事。主要还是看孩子怎样。周三媳妇是个稳妥人，她既然做了这桩婚，我看，你们不如好好打听打听。至于卓家，老四在军中多年，来求亲的人十之八九都是抱着这样的意思。相比之下，他们家就有些复杂了。我们不如慢慢地挑。&rdo;又嘱咐十一娘，&ldo;先别这么快就定下来。要是我猜得不错，既然动了这个头，过些日子，还有人上门来求亲。&rdo;十一娘点头，觉得还是太夫人考虑的缜密：&ldo;到时候您还要给我们看看才行！&rdo;太夫人听了呵呵笑：&ldo;贞姐儿是我从小带大的，你不说啊，我也要看看的！&rdo;十一娘这才放下心来。晚上和徐令宜碰头。徐令宜颇有些失望：&ldo;本来老卓和我关系非同一般，如果能成，到是桩好事。可我看那小子，人倒是相貌堂堂，行事却不够机敏。配我们家贞姐儿却差了些。&rdo;&ldo;那怎么办？&rdo;十一娘道。&ldo;我也没一口就回绝。&rdo;徐令宜道，&ldo;席间略提了提，只说贞姐儿是在娘膝下长大的，她的婚事，多半是要娘点头的。&rdo;十一娘沉吟：&ldo;这样说最好。我们有个回旋的余地。&rdo;然后把太夫人的话告诉了徐令宜，&ldo;王家的那位公子，要仔细打探打探才好。&rdo;&ldo;我也是这么想的。&rdo;徐令宜道，&ldo;今天下午就派人去打听了。明天就应该有回信了。&rdo;又道，&ldo;过两天陈阁老家小儿子成亲，顺王家添了个小子要请满月礼，你去的时候留个心。&rdo;十一娘应承，又奇怪陈阁老家的小儿子成亲：&ldo;……定了哪家的姑娘？&rdo;徐令宜似笑非笑地望着她：&ldo;定了甘肃布政使万春家的长女。&rdo;十一娘微怔，然后想到了自己丘！&rdo;&ldo;章丘？&rdo;十一娘有些惊讶地望着徐令宜。章丘是山东的一个县，她曾在《大周九域志》上读到过。他去章丘干什么？徐令宜却好像有些难以启齿似的。十一娘没有追问，道：&ldo;您要去几天？妾身也好帮您准备换洗的衣裳。&rdo;&ldo;大概去个七、八天吧！&rdo;徐令宜道，想了想，又道，&ldo;会在你及笄礼之前赶回来！&rdo;十一娘一向觉得什么生日宴会、生日礼物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，她更看重雪中送炭的情谊。&ldo;侯爷不用管妾身的及笄礼，还是从从容容地把事情办好为大。&rdo;她说着，叫了绿云进来，帮着徐令宜收拾衣裳，又开了药匣子，&ldo;天气越来越热了，带些霍气正香丸、桑菊饮去。&rdo;又殷殷地叮嘱他路上小心，早晚的天气冷，不要嫌麻烦，记得按气候添减衣裳之类的话。徐令宜点头，却突然道：&ldo;章丘，是二嫂的外家！&rdo;声音有些怅然。二夫人的外家？徐令宜去那里做什么？就算是二夫人外家出了什么事也应该由项大人出面才是，把徐令宜也拉了进去，肯定是出了大事了！十一娘想着，立刻遣了屋里服侍的，低声问徐令宜：&ldo;到底出了什么事？侯爷也跟妾身交待一声，妾身好歹心里有个数。也不至于事到临头再去想应对之策！&rdo;徐令宜见十一娘如临大敌，忙道：&ldo;也不是出了什么事……&rdo;语气顿了顿，过了好一会，才有些不自然地道，&ldo;二嫂嫁过来的时候，曾有一笔压箱的田产，是项家老夫人的陪嫁，指了让二嫂放在身边的。有段时间家里很困难，二嫂就私下把田产卖了，贴补了家里……&rdo;他说着，神色有些尴尬，&ldo;后来虽然我把卖地的款项还给了二嫂，可想到那田庄原是项家老夫人的陪嫁，二嫂又是私下卖的，卖的急不说，价钱也低，还不到市价的五分之三。心里就很是不安。想把那田产再买一部分回来，填补一下二嫂的亏空。一直让附近的人帮忙看着。这一次去章丘，就是听说原来买地的那些人里面，有人要卖地……&rdo;十一娘很是吃惊。陶妈妈不是说二夫人的陪嫁很寒酸的吗？怎么突然冒出一块地来。而且听徐令宜这口气，托人盯着还怕这事不成得自己亲自走一趟……是因为卖地的人不畏徐令宜之势，知道他急于把地买回来所以故意抬高地价？还是有其他的权贵之家也看中了这块地，派管事之流的人出马没有把握把地顺利地买到手呢？她心里有些乱，随口道：&ldo;这卖地的人是谁？能不能找关系和他搭上。到时候好好跟人家说说，再多出些钱。他反正是要卖，想来没什么大碍。&rdo;徐令宜听了苦笑：&ldo;哪有这么容易！&rdo;十一娘不解。徐令宜道：&ldo;那块田产，有六千亩之多，全是良田，而且连成一片。二嫂外家当年也是花了大力气才置下的这份产业。当时章丘一带没人能一口气吃下去，田是分成了几十块，一块一块地卖出去的。卖的时候好说，如今想买回来……&rdo;他叹了口气，&ldo;这么多年过去了，当年买地的人各有际遇，有的日子越过越红火，有的却落魄了。那些落魄了的好说，不过是多给些钱，可那些日子过得好的，又怎么会把那么好的地卖出来。是有银子也办不到的事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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