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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割发祭天（第2页）

沉重的太庙之行后，杨昭因情绪激动和割发之仪耗神过甚，咳血加剧，被太医强行送回寝宫静养。救母与伐太原的重担，完全压在了林天生的肩上。

寒衣阁中枢，灯火彻夜不熄。巨大的沙盘上，代表李唐势力的黑色旗帜密密麻麻插在太原及周边要塞。秦狰所部白虎精锐与罗艺幽州铁骑的位置被鲜明标记。代表寒衣阁的玄色箭头，正从河北、幽州两个方向，隐秘而坚定地指向太原。

“主公，陛下以命为祭，此战不容有失！”沈墨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，他站在沙盘前，手中罕见地没有拿着卷宗，而是三枚磨得光亮的龟甲铜钱。“太原城高池深，李氏经营多年，虽其主力被李世民带往关西争夺长安，然留守之将李神通亦非庸才，兵力仍有万余精兵。更关键的是，”沈墨手指猛地指向太原西北方向，“此处！突厥！颉利可汗狼子野心，与李唐勾连甚深！若我大军围攻太原，突厥极可能南下袭扰，甚至与太原守军内外夹击！”

这正是最大的隐忧！太原若不能速下，陷入僵持，突厥这根搅屎棍必然介入！

林天生眉头紧锁：“可有解法？”

沈墨深吸一口气，将手中三枚铜钱合于掌心，闭目凝神片刻，口中念念有词，随即手腕一抖！

哗啦！

三枚铜钱落在铺着青布的案几上，滚动，翻转，最终定格。

一阳，二阴。

再掷。

二阳，一阴。

三掷。

一阳，二阴。

沈墨目光如电，迅速排布卦象：“下坎上震…是雷水解！”他眼中精光爆射。

“雷水解？”林天生看向卦象图。

“正是！”沈墨指着卦象，语速加快，带着一种洞察天机的锐利，“解者，缓也，险难消散之象！然，此卦象示我：欲解困局，需借雷霆之势，且关键在于——‘钥匙’与‘锁’！”

他手指重重地点在太原模型上：“太原，便是眼前之困局！强攻硬取，必陷泥潭，引突厥倒灌！欲解此困，必须找到打开它的‘钥匙’，同时，锁住那虎视眈眈的‘外患之锁’！”

“钥匙何在？”林天生追问。

“钥匙便在太原城内！”沈墨斩钉截铁，“萧后娘娘！她不仅是主公的娘亲，更是我大隋的象征！她被困太原，对我军是险阻，但亦是撬动太原人心、瓦解李唐‘挟天子以令诸侯’大义的绝佳支点！红绡部首若能探明娘娘确切关押之所，里应外合，或能成为破城关键！此为‘内解’之钥！”

“那‘锁’呢？”杜衡插言问道。

“锁，便是突厥！”沈墨目光锐利如刀，指向西北，“必须有一支足够强大、足够机动的力量，在太原战事开启之时，像一把铁锁，牢牢锁住雁门关！锁死突厥南下之路！令其无法东顾太原！此为‘外锁’！”

他看向林天生，声音铿锵：“主公！卦象已明：‘太原为钥，突厥为锁’！欲解太原之困，必先锁突厥之患！欲得破城之钥，必先救出城中之人！此二者，相辅相成，缺一不可！”

林天生的目光在沙盘上太原与雁门关之间反复扫视，沈墨的剖析如同拨云见日，将复杂的战略困局瞬间理清！他猛地一拍沙盘边缘：“好一个‘雷水解’！好一个‘钥与锁’！沈墨，此解甚妙！”

他当即决断：

“一、江淮方向，所有非必要行动暂停！杜伏威残部由地方军监视，不得主动挑衅。玄武部资源全力北移，保障太原、雁门两线！”

“二、命秦狰、罗艺！所部主力继续隐秘集结于太原东境，不得妄动！偃旗息鼓，示敌以弱！等待破城之‘钥’明确及雁门‘锁’到位！”

“三、命红绡！朱雀部在太原所有力量，不惜一切代价，启用最高级别内线‘金鳞鳞’，全力查探萧后娘娘确切关押地点及守备详情！此乃破局第一要务！”

“四、命…”林天生目光投向沙盘上雁门关的位置，眼中寒光凛冽，“命代州总管王仁恭！整合边军，加固雁门关防！征发民夫，多备滚木礌石火油！同时，传令驻守马邑的虎贲郎将高满政！其所部五千精骑，即刻向雁门关靠拢，受王仁恭节制！我要他们像一把铁锁，给我死死锁住雁门！一只突厥狼骑也不准放过来！”

命令如同流水般下达，寒衣阁这架庞大的机器再次高速运转，但这一次，它的锋芒不再是四面出击，而是凝聚成两股最精锐的力量——一股如同待发的毒牙，隐秘地瞄准太原的心脏；一股如同坚固的巨盾，牢牢扼守雁门的咽喉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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