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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章（第1页）

在他选择与数据融合之后，他就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类，不再拥有柔软的肌肤，温暖的体温了。也许他太想当然了……莉莉会愿意见到这样的他吗？明明在没有见到莉莉之前，他还在疯狂地寻找她。可是真正到了即将见面的时候，他却前所未有的犹豫起来。这份犹豫随时间发展，甚至到了退缩的地步。但是门被打开了。他的妻子就站在门口，神情中没有一点震惊与惊慌，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一样平静。而杀戮机器被她这样的态度所安抚了。他已经不再需要进行人类的任何生理活动了，但是他仍然模拟了人类行为，轻轻地眨了眨眼，向他的妻子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柔软笑容：“我来接你了，莉莉。”……你不知道自己这次拿了什么剧本，但是你猜在杀戮机器的记忆里，你应该也死了。不是，到底是谁改了他们的记忆啊，我就一定要死是吗？你顺手把杀戮机器拽了进来，熟练地又一次把门关上。“别担心，莉莉，我已经侵入了这家酒店的监控，他们发现不了我的。”杀戮机器以为你在怕他暴露，因此立刻出声安慰你。“你不奇怪吗？”你指了指自己，对着这个看起来非常冷静的黑暗多元宇宙世界里的布鲁斯问：“关于我还活着这件事。”杀戮机器超出你预料的冷静，你还以为被修改的记忆对他们的影响都很大呢，结果杀戮机器看上去倒很冷静啊。“奇怪？”杀戮机器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抹明显的困惑，他的蓝眼睛富有一种奇特的冰冷机质感，仿佛时刻有一层数据流附着在上面一样。“我不会感到奇怪的。”他认真地看着你，仿佛在陈述他最基本的代码一样对你说：“你活着才是最重要的。”你注意到杀戮机器的身体大部分是由机器构成的，有时他这个人也像是一团代码构成的人工智能一样没有情感。但是在某些时候，你又能很明显的感受到，在他看似冷静的，如同数据计算出结果一样同你说话的过程中，有什么正在暗潮涌动。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薄膜正在缓慢收紧包裹你，你正在被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捕捉甚至吞噬。你转头看了一眼整个化妆间。除了试衣间以外，剩下的地方似乎是有监控设备的。你猜在其他人进来的时候，这里的监控设备就已经被黑过无数次了而现在，这些监控设备的掌控者是谁？你眨了眨眼，重新看向杀戮机器：“你在看我吗？”杀戮机器有点不能理解你的问题，但是他仍然认真回答了你：“当然，我一直在看着你。”你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穿着的蓬松婚纱，思考了一下，看着他的眼睛问道：“用多少只眼睛？”化妆间里的监控设备似乎轻微地动了动，而杀戮机器就站在你面前，用理所应当的语气：“全部。”你抬起手捂住了他的眼睛：“还能看见我吗？”“当然。”似乎是意识到你很在乎这一件事，他很快补充道：“这是我的本能，但是如果你不喜欢的话，我可以强制停止。”猜想得到证实，但是你倒也没有那么不高兴，你就是感觉有点奇怪。明明他看上去那么冷静，毫无情感波动，却又以一种很容易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关注度对待你。无数无形的视线扫过你的皮肤，通过化妆间里你早已习惯的监控设备紧盯着你。挺奇怪的。你还以为他被改变的记忆对他没什么影响呢。但是话说回来，他为什么在你面前还要伪装？你拿起他的一只机器手。冰冷而坚硬，你仔细地观察这只手，却发现在你的触碰下，这只手存在轻微的蜷缩反应——仿佛想要避开你的触碰。你抓紧了他的手，抬头看着他：“我不能碰你吗？”他抿了抿唇，很认真地告诉你：“很冷，我的手很冷。”他垂眼看着你，脸上明明没有表情，你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一点柔和的东西：“会让你不舒服。”你捏紧了他的手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高兴，却不知道这点不高兴是对着谁的：“知道你这样会让我碰着不舒服，为什么还要变成这样？”“因为我以为你不在了。”杀戮机器很努力地想要向你露出一个笑容，被机器改造之后，他已经不太会做出表情了。为了见到你，他练习这个笑容已经练习很久了，可是真正见到你的时候，又很难做到真正的完美。那股时刻涌动在他心上，无论多少次删除，都会重新出现的，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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