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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（第1页）

你问什么他都会回答。但是他这样反而会让你感到难以呼吸。明明他看上去那么冷静，好像什么都不在乎，但是在某些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时候，你能感受到他全部的情绪。“布鲁斯·韦恩。”你喊他的全名，理所应当道：“把你所有的数据开放给我。”电子机械猫会哭吗杀戮机器毫不犹豫地打开了臂甲，露出了里面的显示屏。他拉起你的手，把你的掌心按在显示屏上。“我输入了你的生理信息，你拥有我的所有权限。”你没回应他的话，只是看着显示屏上出现的一大堆数据。凭借你曾经做过电子幽灵的经历，你轻松地找到了他身上的情感抑制程序——主体产生情绪之后，该程序立刻启动，进行删除。你深呼吸了一下，看到了这个程序的编写者是谁……是他自己编写了这个程序。你不清楚他究竟为什么这么做，又隐隐有所猜测。你抬头看向杀戮机器，但一时有些说不出来话：“我……能把这个程序删掉吗？”杀戮机器看着你，你看不见的数据流正在他的双眼中流淌，为那双本就美丽的蓝眼睛平添了一份瑰丽。他只是陈述事实：“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。”也许是一根被吊起的木桩，被人一推就狠狠撞上了你的心脏：“这对你会造成什么影响？”杀戮机器沉默了，但是你并不着急，因为你知道他会回答你的。在他开放给你的数据库里，你看得到，绝不欺骗你和回答你所有的问题已经被他自己写成底层代码了。“我会很痛苦。”他别过脸去不看你，显然在潜意识里知道自己的回答会让你难过：“那些情感让我很痛苦。”你感觉，你的心又碎了一次。在你认识的所有人之中，每一个世界的布鲁斯·韦恩都有着令人难以企及的强大意志力。痛苦对他们来说，理应是家常便饭，是打落牙齿就能和血吞的东西。但是，强大的意志力能让他们忍受痛苦，却不代表他们一定不被痛苦打倒。在坚强的外壳下，他们也只是普通人。在失去了莉莉之后，因为太痛苦了，所以杀戮机器创造了一个以妻子的一切作为蓝本的人工智能。也因为太痛苦了，他与这个人工智能融合。但正是在融合之后，他前所未有地清楚意识到，自己的妻子绝不可能再回来了。与数据融合的好处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体现，他写下删除情感的程序，并将之时刻运行。无论是什么样的情感，只要一产生就把它删除。他再也不会感到痛苦了。莉莉放下了他的手臂，堪比精密摄像机的眼睛能够帮助他清晰地看清莉莉所有的表情。他能够看见她泛红的眼眶，而泪水正从她黑亮的眼睛里沁出。珍珠一样的眼泪一滴一滴向下落，把杀戮机器的回忆带到了幼时的小巷。“啪嗒”“啪嗒”让他时刻感受到痛苦的情感理应在出现的那一刻就被全部删除了。但如果真的能够做到全部删除的话，他也就不会怀抱执念地寻找莉莉了，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。数据的确将他融合了，但他也把数据融合了。杀戮机器抬起手，大拇指轻轻按在了你的眼角上，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。他的神情看上去格外苍白，即使经由程序的不断删除，也始终达不到真正的冰冷。“对不起，莉莉。”他的语气有一种特别的平铺直叙感，即使是道歉也显得没有诚意。最开始的时候，你的手按在那个所谓的情感抑制程序上，真的很想直接把它彻底删掉。但是你听到他说的话之后就只想哭了，怕眼泪滴到他身上会造成影响，就只好匆匆放开他的手。你又难过又生气。天杀的，到底是谁乱改别人的记忆啊！！！杀戮机器已经搜索了不下一万种哄正在难过的女朋友的方法了，但是他始终无法确定最优方案。也许他应该删除情感抑制程序。莉莉看上去很在乎这个。尽管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，情感抑制程序就兢兢业业地把它带来的情感删除了，但此时，这个方案已经在所有的方案里就可行度来说遥遥领先了。你抓住了杀戮机器的手，深呼吸了一下调整自己的情绪：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你拍了拍自己的脸：“如果这个程序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就留着吧。”“没关系，我知道我的记忆是错误的。”杀戮机器看着你：“我看到了你写在通讯器里的回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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