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蹙着眉,试图用冻得发僵的手指将裂开的两片布勉强捏合,却徒劳无功。布帛在她笨拙的动作下,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撕裂声,裂口变得更大了。就在她沮丧地盯着破口时,那个清冽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身后响起:“布破了。”黎应猛地回头,狐狸仙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,他手中没有食物,取而代之的,是一根纤细的骨针。他走近,在她面前蹲下,没有多余的话语,只是将那骨针和丝线递了过来。黎应愣愣地接过,狐狸仙伸出手指,隔着空气,点了点那道狰狞的裂口。“这里需要缝合,针从这里刺入。”他的指尖虚点在裂口一侧边缘的布面上,“线,随针穿过,再从对面……这里,穿出。”指尖移到裂口另一侧对应的位置。他的动作很慢,黎应努力集中精神看着,学着他隔空比划。“收紧,线结……打在反面。”他最后补充道,指尖在破口内侧虚点了一下。黎应捏着那根小小的骨针,感觉比握着重剑还要吃力,她深吸一口气,回忆着狐狸仙的动作,将针尖刺向裂口边缘的布。布面远比想象中坚韧,她用力一戳——“嘶!”针尖滑脱,狠狠扎进了她自己的指尖,殷红的血珠立刻冒了出来。狐狸仙面具后的视线凝滞了,他没有出声责备,也没有伸手帮忙,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黎应抿紧嘴唇,忍着痛,将冒血的指尖在破布上随意抹了抹,再次尝试,这一次,她更小心地控制着力道。针尖终于艰难地穿透了布帛。她心中一喜,学着狐狸仙的样子,牵引着那缕丝线穿过孔洞,然后是寻找裂口对面的位置,再次下针……过程缓慢而艰难,手指被针扎了数次,细密的血点染红了布面。狐狸仙偶尔会轻轻拂过束发的发带,但只在她的针尖走偏太多时,手指隔空轻轻一点,修正方向。当最后一针落下,黎应长长地吁了一口气,额头上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。狐狸仙的目光在那歪斜的针脚上停留了片刻,面具纹丝不动,他缓缓站起身。“手艺需练。”留下这简短的评语,他的身影再次如晨雾般,无声消散。黎应不知道的是,在她笨拙地缝补着破衣时,府邸深处那株沉寂数年的古梅树下,悄然凝结出一抹身影。那是一个女子,身形纤细,她是灵山派来的使者,本体为梅妖,名唤九千岁。一个充满讽刺意味的名字,预示着她此行的任务:送一个叫黎应的凡人女孩去死,以她的血肉魂魄,完成天道与黎昭然之间某个黑暗的交易。九千岁奉命潜入黎府,本该伺机接近黎应,在她体内悄然种下“引魂咒”,确保她在祭典上能完美地成为祭品。然而,当她第一次真正看到那个女孩时,计划便偏离了轨道。她看到黎应在冰冷的晨光中练剑,小小的身躯挥动铁剑,汗水浸透单衣,每一次跌倒都沉默地爬起。她看到黎应偷偷捡起飘落的海棠花瓣,珍重地藏在怀里。她看到黎应对着父亲时紧绷的脊背,和转向母亲院落方向时眼底那抹小心翼翼的渴望。她更看到了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神秘存在,以及他带给黎应那一点点微不足道、却足以照亮她灰暗童年的温暖。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,在九千岁那颗本应冰冷无情的花妖心中滋生。是怜悯?是好奇?还是某种同病相怜的触动?她自己也说不清。她只知道,看着黎应笨拙地缝补衣服,被针扎得指尖冒血却依旧倔强坚持的样子,她无法再将她仅仅视为一个任务目标,一个注定要被牺牲的祭品。当黎应终于缝补好衣服,带着一丝疲惫的满足靠在树下休息时,九千岁现出了身形。“你的针线活……真难看。”黎应吓了一跳,警惕地握住了剑柄,待看清来人那绝美的容颜和奇异的粉眸时,又是一愣。“你是谁?”“我?”九千岁歪了歪头,眼瞳里闪过一丝茫然,随即想起自己的任务,努力板起脸,“我……我是来监督你练剑的!对,监督你!”这个借口蹩脚得她自己都有些心虚。黎应狐疑地看着她,显然不信。但眼前这个女子身上没有恶意,黎应放下剑,指了指自己缝补的地方:“很难看吗?可我觉得……还行。”九千岁凑近看了看那歪歪扭扭的针脚,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,最终还是没忍住,伸出手指,拂过那粗糙的“疤痕”。一点带着梅花清香的灵力悄然注入,那丑陋的针脚瞬间变得平整服帖了许多,甚至隐隐透出梅枝般的坚韧纹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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