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应惊讶地看着这变化。九千岁收回手,故作高冷:“哼,勉强能看了吧,以后……这种活,可以找我。”她似乎觉得这样显得太亲近,又补充道,“省得你把自己扎成筛子,耽误了练剑!”黎应看着她别扭的样子,忽然觉得有点好笑,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,似乎并不坏。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黎应问。“九千岁。”花妖回答,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傲气。黎应皱起了小鼻子:“九千岁?听起来……好老气,像庙里供着的泥塑。”九千岁一噎,眼睛瞪圆了:“你!”“不如叫阿长吧?”黎应眼睛亮晶晶的,“活得长长久久的,多好!”九千岁愣住了。活得长长久久?对一个被派来送她去死的花妖来说,这个名字简直……她看着黎应眼中不带任何算计的光芒,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。“……随、随便你。”她别开脸,耳根却悄悄染上了一抹极淡的粉色。从那天起,名为“阿长”的梅花妖,成了黎应灰暗世界里另一道奇异的光。阿长教她认花识草,告诉她山野间的趣事,唯独……绝口不提灵山,不提任务,不提那个注定的结局。她们最常待的地方,依旧是那株老海棠树下,花瓣落了又生,生又落,从来看不到尽头。这天傍晚,黎应刚结束一场近乎残酷的对练,手臂上添了几道新鲜的鞭痕,是黎昭然“失手”留下的。她坐在树下,阿长正用沾了清水的布巾,擦拭她额角的汗珠和手臂上的血痕。指尖带着清凉的灵力拂过伤口,带来细微的刺痛和舒缓,黎应闭着眼,感受着这短暂的安宁。阿长忽然停下动作,声音很轻,带着一种近乎祈求的试探:“黎应……跟我走吧。”黎应倏然睁开眼,清浅的眸子看向阿长,里面没有惊讶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,平静得让阿长心慌。“离开这里,”阿长急切地补充道,仿佛生怕自己会后悔,“离开朝歌!我知道路,我能带你走!去很远很远的地方,有山,有河,有大片大片的桃花,春天像落雪一样……”黎应静静地听着,目光却越过阿长,投向主院书房的方向,那里灯火已亮,映在窗纸上的剪影,如同蛰伏的巨兽。阿长描绘的美好画卷,在她眼中没有激起任何涟漪,她坚定地摇了摇头。“不,阿长,我不会逃的。”“为什么?!留在这里你会……”“我会杀了他。”黎应平静地截断她的话。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落在黎应的脸上,勾勒出她过分清晰的轮廓,那双眸子里,此刻没有任何属于孩童的懵懂或恐惧,只有玉石俱焚般的决绝。阿长倒吸一口凉气,浑身冰凉。她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女孩,那个会笨拙缝衣、会为一块酥饼而眼睛发亮的黎应,此刻被一种更庞大、更可怕的东西取代了。“黎应!你……”阿长想说什么,想阻止,想告诉她那是弑父,是滔天大罪,是万劫不复,可所有的话语都哽在喉咙里,在黎应那平静到令人心悸的眼神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黎应似乎看穿了她的恐惧和劝阻,她反手覆上阿长抓着她的手背,指尖冰凉,带着练剑留下的薄茧。“阿长,到时候,你……”她似乎在斟酌用词,最终选了一个极其简单,却又带着令人心碎的句子:“……一定要跑呀。”她的声音依旧很轻,像一片羽毛落下。“不要被吓到了。”她笑起来时,眸子里盛着星光,破碎,却倔强的泛光。然后,她收回手,不再看阿长瞬间煞白的脸,目光重新投向书房那狰狞的剪影,以及更深沉的夜色。阿长僵在原地,她看着黎应平静的侧影,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,让她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。她终于彻底明白,眼前这个女孩,早已不是她最初奉命要来“送走”的那个懵懂祭品。她是一柄被仇恨和绝望打磨到极致的剑,一柄注定要刺向血亲、也刺向自己心脏的剑。而自己……这个名为“阿长”、本该送她去死的花妖,却成了这柄剑出鞘前,唯一被温柔叮嘱“要跑开”的旁观者。请神大典的日子,终于还是到了。黎府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空气里弥漫着香烛和某种奇异香料混合的浓烈气味,乐师们奏响的编钟声宏大诡谲。黎应穿上雪白祭服,她看着镜中的自己,脸色苍白,眼神却异常平静。怨气,在她体内悄然滋长。她感到一种毁灭性的力量在四肢百骸奔涌,让她握剑的手异常稳定,眼神却越来越空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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