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一个坐在小榻上的男人,只不过那男人模样虽好,却病恹恹的,随时要死的样子。南国巫医不知对那江夫人说了什么,江夫人踉跄后退半步,怔愣许久,才点了点头,伸出手去。巫医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一卷针,扎破江夫人的手取血。即使隔着琉璃壁,周元窈仍然能模糊听见里面人的说话声。“只要能救我儿子,先生想取多少血都行。”江夫人道。“母亲……”里面又传来男人的虚弱喊声,周元窈一怔,几乎瞬间僵在了原地,从前的冷意瞬间从头蔓延到脚底。她眼尾微红,捏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,那杯中的茶水在不断晃动着,水珠随着她的举动碰撞着杯壁,最后碎成水滴又落回杯底。原来无论过了多久,这股对江与安的强烈恨意都不会消散,尤其在重逢时,那滔天的恨意和从前的恐惧悲恸都会如潮水般涌上来。许久,她才平息下来,慢慢把茶杯握在手里,微微抬头,继续看江与安“治病”的模样。他面容憔悴,几无血色,只能半躺在小榻上,江夫人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他,巫医坐在他床榻边上,从随身的香囊样的东西中拿出一个黑檀木的小盒子。巫医将取来的血装进一个白瓷小瓶子中,他刚要打开那黑檀木小盒子,神色突然一顿,缓缓移过视线,“江夫人,南国巫医之术恐怕有些难以让京城贵妇安然自若,若是吓到您……”江夫人摇摇头,“先生请吧,如今我也没什么可怕的了。”听她如此说,巫医也只好点点头,转身继续做蛊术。他将小盒子打开,露出里面一条正在蠕动的浑身粘液的蛊虫来,他轻笑一声,随后将那小瓶子里的血倒进去。又将另一个青瓷瓶拿在手里,倒出里面的绿色粉末。待蛊虫吃饱后,才小心地用木棍夹住蛊虫,将其放在江与安裸露着的胸口。蛊虫前爪十分锋利,落地一瞬间,便迅速一爪子陷进江与安的皮肤之中,鲜血顿时从上楼处流出来。江与安紧紧皱着眉,像是被激起了几分意志,紧紧咬着发白的唇,整个人抽搐了一下,旋即胸腔剧烈起伏。江夫人连忙上前,“这……怎么会有这样骇人听闻的医术?安儿他这样痛苦,你没看到吗?你到底是不是医师!”巫医只是淡淡扫过她一眼,“是夫人带着人求我们殿下施以援手,殿下好容易抽开身安排我们过来主动送医,如今我们尚未追及损耗草药和蛊虫,夫人还倒打一耙了?”他皱了皱眉,神色瞬间转冷,便要转身离开,“那这个忙,我们南国不帮了,我自会回禀殿下!”他直接收拾药箱抬步离开,侍书连忙跨步过去拦住他,“先生留步!我们夫人也是关心则乱,并非有意质疑先生医术,还请您帮帮忙,救救我们郎君吧!”听侍书这样说,江夫人才拼命压下颤抖,“是我唐突,还请先生……救救我儿子!”她躬身行礼,巫医沉默须臾,才转身回来,“夫人言重了,长公主是我们南国子民敬仰的人物,是东渊大神选定的皇族继承者,我自是不会违背她的吩咐。”他回到江与安榻边,从药箱里拿出一支尖锐的类似两根钢针绑在一起的东西,夹住蛊虫陷进去的皮肤边缘,将那块皮肤提起来,撕开一道更大的口子,以便蛊虫能顺利进去。他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木盒,将里面的丹药拿出来,塞到江与安的口中,合上他的下巴,又不知摁了哪里,强迫他咽了下去。不多时,江与安的抽搐更加厉害,汗珠在父母不断冒出,滴滴滚烫,砸在身下的床褥上。蛊虫已经完全进去他的身体,巫医口中不知低低念着什么古怪的符文,江与安的眉头越皱越紧,他的手无意识地紧紧抓住被子,手背上青筋暴露,似乎静脉已经有些隐隐发黑。江与安浑身都在剧烈颤抖,恍惚是个在风中飘摇的纸人,像是下一刻就能被人一刀划破。“噗——”“郎君!”“安儿!”“……”江与安猛然吐出一口黑血,又重重摔回榻上,阖上眼睛似是又昏睡过去。“安儿!”江夫人连忙走过去,却被巫医拦住,“夫人,他的病已经好了一半,但若要痊愈,恐怕得要更多药草,我们此行带来的东西不多,只怕……”“那……等公主回国时,可否让安儿跟着回去?到时可在南国治病,只要能治好安儿的病,我们多少银子都出!”江夫人流泪道。巫医抿了抿唇,“此事我无法做主,还要问问大梁皇帝,还有我们殿下的意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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