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然想起李建宁的话,轻声道:“陛下要禅位了。”江与安的睫毛颤了颤:“殿下要登基了?”“还没定。”周元窈起身走到窗边,“大梁的新帝派了使者来,说想与南国通婚,巩固边境。”江与安沉默了片刻,忽然道:“殿下想答应吗?”她回头看他时,他正望着帐顶的流苏,侧脸在光影里显得有些模糊。周元窈忽然笑了:“江与安,你还欠我一笔账没算。”他转过头,眼底竟有了些笑意:“臣认罚。”三日后,东陵百真伏诛的消息传遍京城。女帝在太极殿上宣布禅位,周元窈身着十二章纹的冕服,接过传国玉玺时,忽然瞥见阶下的人群里,江与安正扶着廊柱站着,脸色依旧苍白,却笑得清明。“陛下!江公子又吐血了!”侍书急急忙忙来御书房求见。周元窈放下手中的奏折,“什么?”她起身想前去查看,却想起一件事,“太上皇还是不肯相见?”桑格点头。“你去叫全巫医殿的人去给他会诊,我去太上皇那里一趟!”周元窈雷厉风行地道。周元窈踩着阶上的尘土,直奔太上皇所居的静心苑。苑门紧闭,守门的老内侍见她来了,忙要通报,却被她抬手拦住:“不必,朕自己进去。”推开那扇雕花木门时,女帝正坐在窗前煮茶,银白的发丝用木簪松松挽着,背影比禅位前佝偻了些。听见脚步声,她没回头,只将煮好的茶倒进杯里:“来了。”周元窈在她对面坐下,指尖捏着微凉的杯壁,开门见山:“江与安的毒,是您下的。”不是疑问,是肯定。女帝执壶的手顿了顿,茶水滴在案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。她终于抬眼,眼底的纹路里盛着岁月沉淀,却有些冷:“是。”“为何?”周元窈的声音有些发紧,“他是大梁和亲之人,您为何……”“正因他是和亲而来,朕才必须这么做。”女帝打断她,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,“元儿,你当储君这些年,什么都好,唯独心太软,看见江与安为你挡刀,你会慌,知道他中了毒,你会乱,可帝王不能慌,更不能乱。”她拿起茶盏,水汽模糊了脸上的表情:“这毒叫断情毒,不会立刻要命,却会让他时时处在生死边缘,朕要让你看着他痛,看着他挣扎,看着你自己明明握着重权,却救不了想救的人,朕要让你学会,把心从血肉里剜出来,揣进冰壳子里。”周元窈猛地攥紧拳,指甲几乎嵌进掌心:“所以您看着他吐血,看着他昏迷,都无动于衷?您甚至算准了我会查,算准了我会怨您,只为了……磨掉我的情?”“是。”女帝的声音依旧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,“当年朕赐死你其他皇姨时,比你现在痛百倍,可朕知道,不杀她们,那些谋逆乱党就不会露头,这江山就要四分五裂,帝王的情,从来都该是给天下的,不是给某个人的。”她放下茶盏,目光落在窗外那株半死的梅树上:“江与安是把好刀,能帮你扫清障碍,但也可能成为你的软肋,朕给他下毒,既是磨你,也是护他,等你真正断了对他的私情,才能心无旁骛地护他周全,护这南国周全。”周元窈忽然想起江与安那句“南国的天要亮了,我是前一夜的冷风”是何意。原来他什么都知道。他知道这毒是谁下的,知道为何而下,所以他从不怨,只是安静地承受,像一块任由刀斧雕琢的玉,只为帮她磨成最锋利的模样。“您就不怕……我真的救不了他?”她的声音有些发颤。“你会救他的。”女帝看着她,眼底终于有了丝暖意,“但你要记住,救他不能靠眼泪,不能靠冲动,要靠你手里的权,靠你心里的狠。”“等你能笑着看着他痛,却有条不紊地调最好的药、请最好的医,那才算真的成了。”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,周元窈端起那杯茶,一饮而尽。苦涩从舌尖漫到心底,却奇异地让她冷静下来。她起身行礼,动作比往日更标准,也更疏离:“谢太上皇教诲。”转身离开时,听见女帝在身后说:“江与安的解药,在御书房书架暗格里,告诉他,好好活着,但他之后不得留在皇宫,世人眼中,他也是个已死之人,就让他这样看你如何做这千古一帝。”周元窈没回头,脚步沉稳地走出静心苑。周元窈回到御书房时,烛火已燃至快尽。她按女帝所说,在暑假里摸到个紫檀木盒,打开时,便见里面静静躺着一个白瓷瓶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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