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议室的空气,随着最后一名军官的离去,才仿佛开始缓缓流动。呛人的烟味仍弥漫不散,陆景元却恍若未闻。他站在地图前,手指依然按在“红星机械厂”的位置上,目光深沉如海。叶志军仍旧未动,如一尊雕塑般矗立原地,全身肌肉因极致的压抑而绷紧。他的视线还停留在那份被钟振国收起来的密电上,“叶笑笑同志所研发”这几个字,像烙铁一样烫在他的脑子里,反复灼烧着他的神经。“坐。”陆景元没有回头,声音低沉,带着不容置喙的疲惫。叶志军拉开椅子,坐下,腰杆依旧挺得笔首。他看着陆景元的背影,喉结滚动,他终究没能忍住。“团长,”他嗓音沙哑,“那份命令……”“命令就是命令。”陆景元打断了他,眼中毫无情绪,只剩一片冰冷的决绝。“你的任务,是扮演好一个悲痛欲绝的兄长,一个可以被敌人利用的突破口。然后,在他们以为得手的时候,咬断他们的喉咙。听懂了吗?”“……是。”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。他知道,现在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。军人的天职是服从。可理智是一回事,情感却是另一回事。那份来自元首的命令,如巨石投入死潭,在他心底掀起滔天巨浪。“我知道你心里有疑问。”陆景元走到他面前,目光俯视着他,“把所有疑问都给我咽下去。在你完成任务之前,你只是一个兵,只需要执行命令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,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:“这是最高机密。你任何一丝动摇,都可能让我们全盘皆输,让所有人的牺牲白费。包括……笑笑的。”最后三个字,像一根针,精准地刺进了叶志军最痛的地方。他猛地抬头,双目赤红地瞪向陆景元。他看到了陆景元眼中同样深重的痛苦和决然。叶志军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,所有混乱与质问,最终化作一片死寂的冰冷。他缓缓起身,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,嗓音是前所未有的坚定。“归队。”陆景元移开视线,重新看向地图,“等我的命令。”叶志军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会议室。门关上的那一刻,他感觉自己被剥离成两个人。一个,是遵从命令,准备与敌周旋的战士叶志军;另一个,是被巨大谜团和悲伤包裹着,几近窒息的兄长。他没有回营房,下意识地走向家属院。推开院门,那间小屋静静伫立。没有了妹妹忙碌的身影,儿子咿咿呀呀的吵闹声也己不在。空寂,死寂。这份寂静,比任何喧嚣都更让人心慌。妹妹真的带着承安走了。昨晚那短暂的重逢,真实得像一场梦。他站在屋子中央,环顾西周。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昨晚红烧肉的香气,还有妹妹身上淡淡的皂角味。可一切都消失了。他缓缓地、重重地坐在床沿上,高大的身躯佝偻着,双手插入发间,手肘抵在膝盖上。他该相信什么?是悬崖下的牺牲,还是元首密令上的名字?是陆景元那句冰冷的“包括笑笑的牺牲”,还是昨夜妹妹那双黯淡却真实的眼睛?“志军?你在家啊!”院门口,李嫂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和关切,打断了他的思绪。他猛然抬头,迅速抹了把脸,将所有情绪掩藏在那张冷硬的面具下。他站起身,走了出去。“李嫂。”他嗓音有些哑。“哎哟,你可算回来了!”李嫂快步走入,上下打量着他,眉头紧锁,“我瞅着你家一天没动静,还以为你出事了。承安呢?怎么没听见孩子哭?”叶志军的心脏骤然被一只手攥紧。他垂下眼帘,避开李嫂关切的目光。“李嫂,麻烦您了。部队里有紧急任务,我……我顾不上孩子。”他艰难开口,“我托人把他送回下河村了,让我爹先照看着。”“送回老家了?”李嫂一愣,随即恍然,脸上满是心疼,“也好,也好。你一个大男人,又要忙部队的事,哪能看好孩子。只是……苦了你了,志军。”她看着叶志军眼下浓重的青黑和他身上那股说不出的萧索,眼眶也泛了红。“笑笑那丫头刚走,你又把孩子送走了,这屋里就剩你一个人,可怎么熬啊。”叶志军扯了扯嘴角,露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:“没事,我是军人。”“唉……”李嫂重重叹了口气,还想再说点什么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,只能拍了拍他胳膊,“有事就跟嫂子说,别一个人硬扛着。饭总得吃,我那儿炖了鸡汤,等会儿给你端一碗过来。”“谢谢李嫂。”送走了李嫂,他重新关上门,靠在门板上。苏婉再来试探第二天一早,叶志军换上常服,推开家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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