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,我记下了。”叶国强起了身,却没有马上休息。他走到墙角,拿起下午用过的斧头,用手指摸了摸有些卷了的斧口,自言自语般对叶奶奶说:“娘,明天要砍几根木头做门框,我先把斧子磨快点。”说完,他走到院里的磨刀石边,蘸上水,一下,一下,专注地打磨起来“锵……锵……”单调而富有节奏的摩擦声,在寂静的小院里清晰地回响。叶笑笑坐在轮椅上,没有回屋。她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,就那么安静地看着。看着那夜色下挺拔如松的身影,看着斧刃在磨刀石上溅起细碎的水花,看着他不知疲倦的、沉默的忙碌。首到斧刃磨得寒光闪闪,叶国强才站起身,用拇指轻轻试了试锋锐的刀口。他抬起头,望向村东头知青们住的那间小屋的方向,夜色深沉,那里黑漆漆的一片。这斧子,是用来盖房子的。但若是有人敢动他的家人,它也能是用来砍人的。沉默父爱,暖两魂叶笑笑看着院中沉默如山的身影,鼻尖泛起酸意。“锵……锵……”磨刀石与斧刃的摩擦声,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,带着一种心安的节奏。那不是她的父亲。这念头在她脑海一闪而过,随即被她强压下去。可前世记忆,如潮水般涌动,挣脱枷锁,不受控制地翻涌。她想起自己真正的父母。那对给了她生命,却从未给过她家的男女。他们的世界充满永无休止的争吵,对彼此的怨怼,以及对她这女儿心照不宣的嫌弃。他们会为鸡毛蒜皮摔碎碗碟,却不记得她生日。他们会把“都是为了你”挂在嘴边,却在她高烧时,为谁请假带她去医院而互相推诿。爱是什么?责任又是什么?遇到叶国强前,叶笑笑以为,那就是父母的常态。冷漠,自私,理所当然。可眼前这男人,她名义上的“爹”,却用最笨拙、最沉默的方式,给她上了最深刻一课。他不会说动听的话,甚至一句安慰都显得生硬。但他会将她不经意间说出的“听闻”,当成必须执行的准则。他会为她一个虚构身份,对抗全村人探究的目光。他会用自己布满伤痕的双手,一镐头一镐头地,为她砸开一个看得见的未来。这才是父亲。是即使沉默,也能让你感觉到他如山可靠的脊梁。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,为你扛起所有风霜雨雪。叶笑笑看着叶国强沾满泥灰的裤脚,看着他用力而微绷的脊背,心口涌动暖意,熨平前世今生的所有不安与惶恐。差距怎么就这么大?同样为人父母,怎么会一个在天上,一个在泥里。“锵!”最后一声清脆摩擦声后,叶国强停下。他首起身,拿起斧头,借屋里透出的昏暗光线,用粗糙拇指轻轻试斧刃锋芒。做完这一切,他才转身,高大身影在夜色中将叶笑笑完全笼罩。“夜里风硬,回屋去吧。”他声音低沉如常,听不出情绪起伏。叶笑笑仰头,看着他那张刻满岁月与辛劳痕迹的脸,用力点头。“嗯。”叶国强未再多说,将斧头小心放回墙角,然后走到她身边,目光落在她盖厚毯子的双腿上,微顿。“腿还疼?”这突如其来的问话,让叶笑笑心头一颤。她连忙摇头,声音不自觉地柔软下来:“不疼了,爹。”她看着他,鼓起勇气,呢喃补充:“您也早点歇着,明天还要带人砌墙,累呢。”叶国强高大身躯微僵,未回应,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了她片刻,才含混“嗯”一声,转身走进自己房间。门帘落下,隔绝了他的身影。叶笑笑独自坐在清冷小院里,夜风冰凉,可她心头却滚烫如火。她吸入带着泥土芬芳的冷空气,一种名为“心安”的暖流,充盈五脏六腑。她转动轮椅,回到自己那间简陋却温暖的小屋,关上门。黑暗中,她躺在床上,耳畔回响着那单调而坚定的磨刀声。她知道,从明天起,村西头那座破败院落,会一天一个样。这一夜,叶笑笑躺在硬邦邦的床上,辗转反侧,久久无法入眠。窗外,寒风呼啸,卷起院里干草,发出阵阵凄厉声响。屋里未点灯,黑暗吞噬一切,只能依稀看到窗户纸上透进的微弱月光轮廓。她闭眼,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父亲叶国强在磨刀石前专注的身影。那“锵锵”的磨刀声,仿佛仍敲在她心上,一下,一下。这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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