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里晒着刚采摘的辣椒,平铺在竹簟上,足足摆了满院。谢珩余光扫过,径直走到青衫男子面前:“我要见你背后的东家。”青衫男子眼皮浅跳,嘴角弯出温润的弧度:“这位公子说笑了,这春熙茶铺仅我一人当家,你若不是寻我,只怕是来错了地方。”“铮——”一震嗡鸣,谢珩拔剑出鞘,将剑抵在柳宁的脖子上,剑光晃得柳宁微眯起眸子。谢珩:“我没那么多耐心,现在速带我去见她!”谢珩直接拔剑,吓得一旁的伙计登时慌了手脚:“你你这人,柳掌柜,我这就去报官。”谢珩扯下腰间令牌,眼皮也没抬,随手一抛:“拿着这个给衙役,这样你报官还能报的快些。”店里的伙计霎时懵了,此人竟嚣张至此,他支支吾吾地立在原地,又不敢冒然上前。柳宁的目光沉了沉,面上仍带着笑:“公子既来寻人,又不说何人,上来便动刀动枪,我正儿八经开门做生意,寻人一事还得请公子去报官。”若是寻常百姓,安稳过日子,乍见刀剑无眼,第一反应该是慌乱,可面前的青衫男子,神色自若,倒像是早有防备。谢珩收剑,直直望着他:“我在寻一名叫沈昭的女子。”明明一方收了剑,一方始终笑着,可萦在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,却令人不寒而栗。柳宁摇摇头,声若金玉:“从未听闻。”谢珩急着寻回她,一时冲动,暴露了自己的意图,眼前人既有所防备,再问无果。“得罪了。”谢珩留下一句便先回了左衙。衙内的弟兄们方才在街上维持秩序时,已见过他,心心念念何时给大将军庆祝一番,转头却见他一头扎进书房。心里连连暗叹将军勤勉,自愧不如。当年沈昭走得匆忙,因着他不得不回宫接旨,彼时的困局哪怕寻到她亦无法解开,何况她去意已决,他便毅然决然上了战场。这几年他日思夜想,谋划着她若是离去,会寻求何人相助,她无父无母,在此最在乎的又是何事他心中缠绕成团的迷雾,被他一点点拨开,看着墙上的舆图,结合今日在长安城的见闻,答案不言而喻。灵山寺。若想培植茶树,哪怕不经高义信之手,但终究绕不过灵山寺那个小沙弥。是他在其中为沈昭牵线搭桥,哪怕他不知她所在,但他们之间必定有联系。但他沉吸一气,她当年受他母亲威胁,被逼离开,她既然下了决心,便不会轻易食言,她避而不见,又有人为她遮掩。他该如何能撬开他们的口呢?他已打草惊蛇了,若是春熙茶铺的柳宁提前通风报信,只怕他再寻更难。他安排下去:“备一匹快马给我,另去谢家告诉杨方,让他去春熙茶铺盯着柳宁。”谢珩快马加鞭赶到灵山寺时,已近傍晚。山中炊烟袅袅,朱墙青瓦掩映在山水之中,本该是一片艳色,却因铅色的云铺满天穹,内蕴阴沉,叶片染上墨色。庙中,住持正在上晚课,寺前仅余一名小僧手拿扫帚清扫。见谢珩下马而来,他单手执礼道:“阿弥陀佛,施主远来,可是要礼佛上香?”慧能小师傅可在寺中?谢珩咽下要脱口而出的话,切莫冲动,此是他唯一的线索了,他回之一礼:“在下听闻灵山寺香火鼎盛,尤以一株古槐树颇具灵气,特来一观,我自四下看看,不劳烦师傅了。”“阿弥陀佛。”小僧不做他想,又继续独自清扫。谢珩跨过门槛,但转念一想,毕竟慧能曾见过他,他不便露面。寺中大多香客聚集于佛堂,偶尔零星几名小僧走过。谢珩寻到一僻静无人处,旋身上墙,俯下身子盯着寺中的几处光亮,寻慧能的身影。想他一世剪恶除奸,竟第一次像个贼首般,偷偷摸摸,藏头露尾。倒颇有几分不自在。好在天意垂怜,倒没让他多等,斋堂的门“吱呀”一声轻响,一个光亮的脑袋蹑手蹑脚,手中拎着一个食盒,从后门溜出,正是慧能。他目光追随那道身影,如一片落叶般,飘然落地,尽量不发出声响,小步跟上他,往山中走。慧能每月总有几次会特意上山,去寻沈昭,一是给她带些吃食,毕竟他师兄做得斋菜实在美味,二是为他自己,因着躲早晚课,总得寻个理由。他平日耍懒惯了,到处不见他,只有在斋堂里内能多见他几次,倒无人在意。天色渐深,慧能手提着一盏兔子灯,一步一个脚印往山上爬。这盏灯还是沈昭从洛阳买回送他的,他喜欢得很,夜里出门总爱不释手地拎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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