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方亭默然不语,捉起她的腕子,像是在目测镯子大小围度。“不要,你别!”温澄用力往回抽手,却是晚了一步。玉镯被强行褪下。“明日我会让人送来新的。”晏方亭做完这件事后,像一个没事人,继续为温澄冲去血迹,甚至得空回头看了眼天色,补充道:“已经是今日了。”温澄看了看掷在地上碎成几节的玉镯,又看了眼铜盆里漾出的血水,五内之间那股子火气骤然涌上来。“啪!”被强吻时就很该甩出这一巴掌。但她打小迫于他的淫威,从未对他动过手。如今真挥出去,手心痛得发麻,剑伤肯定渗出更多血,甚至手臂都连带着颤抖,温澄心中却诡异地感到一丝痛快,以至于呼吸开始微促。晏方亭左侧脸颊上逐渐浮现红掌印,既有她伤口的血,又有他皮肤的红肿。温澄胸口起伏不定,双眼将他牢牢攫住,“我看你是疯了!”“很公平。”晏方亭声线很平,像是没有受此风波的干扰,“我与你一起疼,往后也该如此。”话音甫落,温澄的手重又被晏方亭捉住,湿漉漉的溅了一身水,他恍若未见,拿丝帕给她擦干,又撒上药粉。“疼!”“不疼怎么长记性。”晏方亭的口吻像是长辈在说教,这让温澄愈加受不了,她的确将他当做敬重爱戴的兄长,也很感激他和他母亲的看顾与关切,但显然现在这一切都乱了套。“我需要长什么记性?眼睁睁看着你胡乱杀人吗?”温澄尝试平复自己的呼吸,若这间屋子里只能有一个尚存理智的人,那么应该是她。晏方亭凝视着她,忽然伸手。温澄本能地闭眼,甚至身子还往后缩了下。见她如此,晏方亭冷笑一声,继续探身,从她身后拿过干净纱布,低着头包扎伤口。他像是做惯了这种事,清创与包扎每一步都做得细致入微。“这几日不要碰水。”晏方亭顿了顿,将室内简单环顾一圈,他这屋子并不如旁人想的那样金雕玉琢,反而简朴得像是哪位清贫小吏的卧房,只一床一桌一椅,“我会差人送侍女过来,伺候你梳洗。”晏方亭两臂撑在温澄身侧,即便她坐在书案上,他也比她高出许多,很是具有居高临下的态势。“我不需要侍女,我需要离开这里,我要回长洲!”温澄为对方的泰然感到痛苦,凭什么她上蹿下跳快疯了,他却依旧在自说自话、下达命令?“你听见没有?我要回长洲!让我回到我该过的日子里,我有夫婿,我有家!”“温澄。”晏方亭指腹压在温澄唇上。他并未施加额外的力道,仅仅皮肤相触,仿佛只是为了帮她抚去什么污渍,饶是如此,温澄竟然打了个寒颤。“定亲的是你和我,神光元年你及笄后成婚的,也应该是我。”晏方亭并不介意一一列举给她,“无论是分先来后到,还是婚约盟誓,你的夫婿只能是我。”温澄有一瞬的怔然,喃喃道:“那只是儿时戏言,做不得数的。”“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,不可能再同你有什么!”晏方亭闭了闭眼,似在压抑怒气,而温澄清晰地知道这一点,至少,杭湛的名字她是再也不敢提了。室内陷入一片死寂。蜡烛也燃累了,噼啵作响。这是平日里听惯了的动静,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让人煎熬。温澄寄希望于晏方亭赶快恢复理智。她忐忑地等候着,直到晏方亭拿出一张巴掌大的纸。字迹乱得一塌糊涂,是匆匆写就,或者说为了活命匆匆写就。这是杭母写的休书。“你小时候就是这样,不见棺材不落泪,我只得让那对母子等一等再滚,写下了这份休书。现在,你满意了?”晏方亭屈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,浑像一个为孩子功课烦恼但不得不耐心施展自己包容心的长辈,“是的,正如你所想,这份休书拿去衙门是有效的,从此刻起,你与杭家再无关系。”温澄脑内一片空白,万没有想到他做得这么彻底。“那又如何呢?即便我被休弃,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啊。”她仿佛找到了突破口。宦官如何娶妻呢?还是说,他只是想把她当做一件收藏品,让她不见天日地生活在这座隶属于缉事厂都督的宅邸。“这就不劳你操心了。”晏方亭语气轻快地说:“我们会成婚,只有成婚了,才是一家人,不是吗?”“当然,我也会给你时间来想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。”他倾身,熟稔地为她理顺凌乱的碎发,唇边是温柔而势在必得的笑,“小春芽,别太庆幸,我的确给你时间,但我不接受拒绝,也就是说结果不会改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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