–杭母再一次踏上近似于逃跑的路,只是这一次有所不同。杭湛不再试图折返回去找温澄,而是一脸灰败地躺在马车里,如同失去灵魂的木胎泥塑。唯有他颈上的伤瞩目。“我的儿,你说句话吧?”杭母此行是受过老太太责罚,领了“军令状”誓要将儿子带回长洲的,孰知,好好的人成了这样。“你可别想不开,至少告诉为娘,你在想些什么,啊?”杭母老泪纵横,言语间唯恐一不当心失言刺激到杭湛,“老太太还在家等着你回去,自打你出生以来,老太太是最疼你的,她老人家身子骨不甚硬朗,若是见你这般失了魂的模样,怕是要心疼死了。”一道粗糙混杂的声音自杭湛喉咙里传出,杭母愣了愣。“好孩子,你说什么?娘听着呢,你说。”“我……不会……想不开。”杭湛喉间嗬嗬生响,如同那年久失修又遭虫蠹的老木门。杭母心疼得快要死去,连忙劝阻:“你脖子上伤还没好,不要用力说话,娘听得到,听得到啊。”杭湛嘴唇显露出病态的灰白,颧骨处亦有高热不退的酡红,偏他求生意志强烈,药肯喝,饭肯吃,沿途看过的大夫啧啧称奇,安慰杭母:“公子定能安然渡过此关。”家中小富,对于这个独子向来是如珍似宝地爱着宠着,何曾见过他这般模样?杭母恍然间意识到儿子长大了。只是,这般成长太痛了。“娘,我会好好养伤,好好备考。”“谁还要你去科考?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在我们身边一辈子。老太太,你爹爹,我,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了。”杭湛宽慰着自己以泪洗面的母亲,只是心中的话并不会向母亲吐露。他翻找出与温澄成对的丝绦,近乎虔诚地亲吻,“等我,小澄……”是他鲁莽了。现在的他还不足以与晏方亭抗衡,自然没有能力救出小澄,但不代表他会就此放弃。“吁——”马车骤停,在地面发出难听的摩擦声。“夫、夫人!”车夫惊慌失措的声音让杭母心有惶惶,自言自语道:“莫不是那阉贼说话不算数,追过来了?”眼下已经出了京畿,官道上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他们一行只带了几个随从,怕是在劫难逃。“阿娘莫慌。”杭湛硬撑着坐起身,握了握母亲的手,转而吩咐车夫:“扶我下车。”“湛儿,不要勉强,我来应付!”杭母说着,脑海中闪过的画面都是箭矢乱飞、刀剑不长眼之类,腿有点发软。对方人马陌生,不似缉事厂番子。“杭公子,杭夫人,益王殿下有请。”为首之人是一位身穿男装的女子,端坐马背,英姿飒飒。与杭湛的视线对上之后,女子颇为倜傥地挑了挑眉,拱手见礼,“别来无恙。”“是你……”杭湛肃容蹙眉,若有所思。这女子不是别人,而是益王府别业的那位姬妾!误闯别业之事不是已经解决了么,她为何会出现在此?看上去,像是特地在等他们。◎给你机会逃离◎香雪兰开遍一整个春天,步入初夏的园子变得翠色苍苍,苔藓斑斑,原是鸣蝉声里的绝佳好风光,仔细一瞧却是水阁风亭都落了灰,岩花涧草肆意生长,浑像无人打理的野地。温澄消瘦了一大圈,皮肤也因久不见日而呈现出病态的白。“你的坚韧用错了地方。”在一次喂食中途,晏方亭说。温澄垂首看着微微下陷的床铺,沉默不言。“仅仅是跟我同床就让你如此难受?还是说,因为我睡在你身旁,你才会夜夜难眠?”晏方亭舀起一勺汤圆,恰好一半皮一半馅,湿润鲜美。这种肉馅汤圆是长洲本地吃法,膳房大师傅特意问过晏方亭,要不要顾及夫人的口味,多搁些糖。晏方亭笑,世人只道江南人喜甜,许多菜色偏咸甜口,初次品尝的游人常常无法接受,便因此留下刻板印象。“照常和肉馅就行,她喜欢吃浸了肉汁的汤圆皮子。”不仅汤圆,诸如馄饨这样馅心类的点心,温澄也只喜欢吃皮。一开始晏方亭以为温澄的弟弟又欺负她,不由分说把人狠揍了一顿,那小子嗷呜嗷呜哭喊着说:“我拿烧鸡发誓,不是我吃了阿姐的馅儿!”一天要吃一只烧鸡的胖小子,敢拿烧鸡作誓,晏方亭信了。“先吃这几个,糯米团子吃多了不好克化。”晏方亭把碗放下。清澈的汤水里仍卧着几丸白玉似的团子,温澄多看了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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