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这事陛下要一个底细完全干净,又没有根基不敢扣留银子的人来做。”罗从宛说着苦笑一声,“而且若是此事不成被反扑,也可将我交出去献祭。”“从宛……”沈年看到罗从宛的神情心也跟着要碎了。罗从宛低迷片刻,很快又抬起头来昂扬一笑。“我守的是天下黎明百姓,做臣子的本就是帝王手中的一颗棋子,只要是行为国为民的好事,被利用又有何妨。风宪司鱼肉百姓,作威作福这么多年,也该到倒台的时候了。”沈年一脸钦佩的仰望着站着的罗从宛:“有我能出力的地方,便说一声。”罗从宛摇头道:“我今日只是来看你的,你已经为我做了太多,眼下京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你,你又伤成这样还是暂且避避。”她走过来看了看沈年脖颈上的伤,注视着她道:“你从前不是说我是一颗明珠,现在就让我试着为你亮一亮。”55◎祥瑞◎罗从宛出了沈府的门直接往林府中走了一趟,她初来乍到又是来府上查案,林家人只安排了个管家引着她在府里转了转。罗从宛在林闻溪所说的小院门口细细探查了一番,在院门的木框上发现了一丝被木屑勾下的衣料。“请你们府上的六公子来,本官有话要问他。”管家瞧见罗从宛寻到的东西,沉着脸点了下头去,转身快步唤林长羽。一见面罗从宛便直说来意,问林长羽那夜有没有动手暗害。“是阿兄胡言!”罗从宛刚将话问出口,林长羽不假思索脱口愤懑反驳道。“我那晚太过害怕一直躲在院中屋里,将院门上锁之事不假,可那也是惊恐下的求生之举。那日在屋里我也只听见雨声和打斗声,并没有听到阿兄敲门,更没有出去在门口站着过。”“可据沈三娘子身边的亲卫所言,沈三娘子和林正君昏死过后,公子很快便跟着将院门打开了。”“而且……”罗从宛抬起眼眸审慎的盯着林长羽的眼睛,“本官去院门口查看,发现门框上确实勾着一丝林正君所穿的衣料。”林长羽垂眼迟钝片刻,镇定回道:“我听到外面阿兄的喊声才出来的,至于那衣料那许是阿兄与那贼人搏斗时勾到的吧。”罗从宛笑了一声,“公子先前说害怕不敢出来,也听不见外面敲门的声音,怎又忽然不知害怕将门打开,也一下子听得见人声了呢。”“是阿兄惊喊的声音太大……我只是担心他才状着胆子出来。”他断断续续的说毕,又将话锋一转到林闻溪头上。“要说起来阿兄才有伤人害命之心,那日雨日我与阿兄一同走在石子路上,阿兄在后面故意踩着我的衣尾,若不是我躲避及时脑袋可就要撞在石头上,即便是不死也会摔成个痴傻儿。”罗从宛道:“你们这一对兄弟真是怪了,怎又成林正君害你?”“我有那日被阿兄踩过的衣裳为证,还有府中的侍从的证言,听闻罗大人与阿嫂交好,难不成要因此偏信阿兄空口白牙几句话不成。”若是平常的男子被官差问都吓得胆战生怕说错了话,而眼前的林长羽对她的问话却应对自如,甚至还敢出言质问于她。罗从宛今日一见到他的时候,一张清素脸似若白莲,实在不像是会背地伤人的阴毒之徒。眼下罗从宛倒是确信不疑。至于他所说的林闻溪欲伤他的事,罗从宛想着林闻溪一心顾念着沈年,不会光天化日下在林府行凶惹出麻烦。想来确有林闻溪踩他衣裳的事,但林长羽言过其实。她顺着林长羽的话问下去:“本官问过当日府上的人,都说那日与沈三娘子和林正君一同玩乐相谈甚欢,依公子所言你阿兄为何要忽然要对你痛下杀手?”“阿兄对林府中人心怀怨恨,与府中姊妹兄弟们素来不和,当日融洽不过是因有阿嫂在,而且想作恶未必就需要什么理由。”“公子说的也有道理。”林长羽巧舌善辩,罗从宛想着换个人来盘问会更轻巧些。“公子所说的证人现在何处?”“正在外面候着。”林长羽像是早有准备,朝门外轻吭了一声,一弓着背的老侍从门口走了进来拜见。“这是我们府上的老花匠,那日下雨父亲嘱咐他将院中的花搬到亭中,正巧看见了阿兄他对我下手。”罗从宛问那花匠道:“你可瞧真切了,也许只是林正君不小心踩到了公子的衣裳。”花匠笃定道:“不会看错,五郎踩着公子的衣裳,见公子要摔倒了还不松脚。”“如此本官倒要问问你,可看清了林正君的靴子是什么样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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