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星眯起眼,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:“你是存心要吓死我不成?”大小眼笑眯眯地从屋脊滑落,轻巧落至她身侧,肩头那只乌鸦扑翅飞起,稳稳落在旁边另一屋檐之上,一只赤眼警觉四顾。“吃了没?”大小眼一边絮叨,一边从怀里摸出一块米糕,朝谷星抛来。那糕色泽雪白,还带着一缕清甜香气。谷星原本阴沉的脸色,瞬间转晴。二人缩在屋檐之下的暗角,蹲着一边吭哧吭哧地啃着米糕,一边低声说话。谷星听着,越听神色越凝。“你说什么?那些小报的金主,说她们曾遭人上门警告,生意被扰?”她低垂着眼,眸光却渐渐冷下。她虽早有所觉,毕竟那两月里众人收集来的情报中,不乏暗示。但真正听得大小眼传述,她才知那些反对的声音竟比她想象的要多。自她勾搭上巡检司,打通几处关节,那些在小报上翻不上天的市井地痞无计可施,转而找上了小报的金主商贾们。难怪她不在的日子里,纷纷有店家撕毁约书、借故抽身。如此这般,倒真是棘手。偏偏这不是一桩一户,而是成串的,一环牵一环。从阿秀与李豹子口中听来,这背后压根不是寻常市侩之争,而是庙堂与草野的根本分歧。官府不愿小报以民间之力推“赋权”之举,权贵不愿流民脱贫自立掀翻利益之网,市井亦有反对之声,连某些本心善良的百姓,也未必真心认同她那“人人可贵,皆有其权”的说法。更别提,她谷主编“或许是一介女子”,那是另一个更大的“罪”。纵使她所行之事利民安国,减轻朝政的重负,可朝中多党,治下多争,朝廷看重“安”而非“变”,岂容她在下层撼动等级制度的基石?上尊下卑,贵贱有别,此为纲纪。民间赈济可为,但须由上而下,不容越位。她所讲的“人权”、“自立”、“赋权”,在这个讲究纲常名分的世道里,简直如火中取栗。谷星眉目不动,心念却如激流暗涌。她一向不是任人宰割之辈。风浪既至,便逆风立舟。“去。”她淡淡吩咐,“叫上几个手脚利落的兄弟,专找那嚷得最凶的几个下手。”与这些市井无赖讲什么道理?在这等人眼中,软弱便是可欺。你若一味退让,他们只当你是好拿捏的肥羊,反欺得更凶,终致局面不可收拾。谷星末了又叮嘱一句,“记得偷偷来,我们小报形象不可毁。”大小眼听着,倒也不急着领命,只是嘿嘿一笑,话锋一转:“谷小主编,你这想法虽好,可你也瞧瞧咱们这小队中人,皆是身弱体残的流民,怎敌得过外头那帮成日拎棍卖命的亡命之徒?你可有妙计,叫那等人俯首?”谷星闻言一怔,想起太后的那张纸,可她又随即摇头。她本不愿过度干预这朝代的发展,却没想越陷越深。除了关于福利推行的事,别的她都不曾越界太过。更何况,连系统也多次提醒过她,不能乱透露现代科技,扰乱小说世界的逻辑生态。现在回头想想,得亏被限制,不然她这头研究热武器,太后那头搓生化细菌,不出两年,这地方都得夷为平地。“这事莫要问我。”她轻拍大小眼肩头,笑道:“我一早便看得出你头脑灵活,聪明过人,这等小事,自然难不倒你。如何降服那帮人,便全仗你本事了。”大小眼嗤笑一声,正待发问,谷星却像是忽然忆起什么,神色微动,话头一转,“对了,你可知这处流民街为何聚了这么多人?我看他们在此起居扎根,恐怕不止一年两年了。”大小眼眼神一凛,眸光微闪,神色忽然兴奋起来,“你遇着什么了?”谷星垂眸沉思半息,才低声道:“说来也怪……流民之数,本应随年景起伏波动,兵灾水旱,都会生出无根之人,可近几年的灾情并不比往年严重。”“但我从小报众人得来的消息,连带在此地几日所见,总觉得流民之数有增无减。”她一边说着,一边将手中糕点尽数塞入嘴中,含糊不清地道,“明明这两年天气算得平和,也无战乱。怎的……流民却越聚越多,这背后肯定藏有什么原因。”大小眼满眼惊喜,凑近了几分,“谷小主编,你当真是聪慧非常,叫人佩服!”谷星抬眸斜睨了他一眼,自从与邺锦明相处数日,如今无论谁夸她,她都觉得是在拐弯抹角地阴阳她。“你猜得没错,”大小眼笑道,“眼下这流民街的景象,追根溯源,其实是七年前的一场改革所致。“改革?”谷星微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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