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是。”大小眼眸光微亮,轻声细语:“当年太后挟幼帝而治,大刀阔斧,推行新政,纲领虽不甚明言,实则可总结为十八字。”“去宗法,建集权;去人情,立制度;去自救,促依附。”他顿了顿,低笑一声:“当初改革之初,朝中党争激烈,太后一派力主新政,保守旧臣极力反对,但终究败下阵来。”谷星垂目沉思,她倒曾听李豹子略提过此事,说那场改革大致从四方着手。普及义学,整顿巡检,推行以朝廷主导的赈济制度,削弱民间宗族力量与自治。结果如何暂且不提,那时她还深感惊奇,惊叹这古代之中竟有人思维如此超前。如今细细想来,才觉这改革本意并非仁政利民,而是一场彻底的权力洗牌。谷星叹了口气。太后这步棋,大概本意是想借仁政之名削弱宗族与乡绅之力,扶持帝位集权。然而制度未立、信任未成,反倒先毁了旧日人情之网,却未能立起一张新的保护伞。她还道自己没有前辈,原来太后早以先她一步失败过了。……谷星心中无语又惆怅,恨不得马上回去摇醒林絮竹,好好再“折磨”他一番。她望着屋顶上的乌鸦,眉间越发凝重,忽地想起一事,凉飕飕地开口算起旧账,“你有这能力,定能知道云羌在哪,可你竟让我在封丘瞎找?”这话一出,大小眼脑门冒汗,他嘴角一僵,扯出个干巴巴的笑,“时间不早了,看您在这吃好喝好,我也算能回去向诸位报个平安。”谷星鼻间哼了一声,“你什么时候和众人关系这般亲近了?”之前在新宅门前,他还摆手说害羞,不愿进门见人。现在看来,怕不是心虚,不敢见云羌。“我人缘本来就好。”大小眼笑嘻嘻地答道。眼见他转身欲走,谷星却突然伸手扯住他衣摆,他身子一顿,回头看去,只见她眉头微蹙,眼中藏着些凝重。“我还有一事,需你帮我一把。”……第二日清晨,天尚未明,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细雨,谷星便被人唤醒了。她迷迷糊糊睁开双眼,只见是四姐立在床前,神色匆匆。她正欲开口询问,却听四姐先开了口:“古兴,醒一醒,村中出了人命。”“啊?”谷星愣了半晌,才勉强理清了神思。她昨天还被希文冷言讥讽,说她在宗族中一无所用,未料今早这差事便找上门来。她与四姐匆匆披衣出门,一路奔行至祠堂隔壁的破屋,远远便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围在一处,雨落湿泥,脚下泥泞不堪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腥臭。刚一接近,便见希文迎面而来,脸色阴沉,言辞尖锐:“你怎日上三竿才起?也不看看时节,宗族中哪有你这般游手好闲之人。”谷星咬牙,她怎么感觉她去了哪,都有一个不分青红皂白,爱胡说八道的人在。她眼睛一眯,带着几分不悦呛道,“你最好唤我一声古仵作,不然我可不保准愿不愿为你验这尸。”话音未落,她已掀帘而入,只见屋中地上平放着一具小小的尸身,大半已被白布覆上,只露出一只枯瘦的手来,青白如纸,瘦骨嶙峋,一眼便知是幼童。谷星心头一紧,脚步微滞。就在这时,人群的中心里传来族长的声音,苍老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敷衍:“宝翠妞是溺水身亡,无甚蹊跷……且抬出去吧,寻个地头,好让宝翠妞入土为安。”十余平大的小屋中,挤了数十口人,空气混浊,窗上纸糊早已破败,屋外乌云密布,屋内亦愁云惨淡,一群孩童挤满窗棂,个个垂头丧气,目光里尽是茫然与伤感。更有几名妇人低声啜泣,气氛哀伤沉重。希文立在一旁,咬紧牙关,拳头绷得发白,却终究未出声。众人皆沉默之际,忽有一道突兀之音破空而出,“这怎会是意外溺水?此事分明是有人陷害!”那声虽不大,却如石落深潭,激得满屋人齐齐望来。族长眉头紧蹙,一眼看去,竟是昨日才入村的新人古兴。他脸色瞬间沉了半分,心中不悦难掩。“新进之人,竟不知分寸!”他声音一沉,转而看向希文,“你怎将这等口无遮拦的女子放入重地?你家教规矩,可是教了个空?”希文脸色一变,他虽确实心觉蹊跷,想让古兴暗地检查一番,却没曾想这人此刻又如此“愚笨”,竟不顾一切,直言事实。他忙上前想将谷星拽走,声音压得极低,语气却急促:“你在发什么疯?别闹了。”他几次伸手拉她,谷星却纹丝不动,脚跟像钉在地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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