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可把江兀恶心坏了。他伸出一个指头,将那缺口茶杯推远点,方才喘过气来,开口道:“事情比想的还要棘手。”“昨夜宁贵妃咳痰气急,夜里请人诊脉,李太医断她是喘咳,便开了些清热解毒、宣肺化痰的药汤。贵妃喝下后沉沉睡去,哪知今晨却高热,呼吸急促,越发难以喘息。”“李太医的判断并无错处,若搁从前,我定也会这般断症。可自从听了你说‘细菌’之事,我才恍然,天地间的万事万物原本自有道理,不过是我们还未曾识破而已。许多旧年医案中难解之症,或许就是这样被悄然忽略过去的。”谷星点点头,懒洋洋地趴在桌面,脸贴着冰凉的木板。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,脸色“唰”地白了几分,“糟了,我昨儿还见着宁贵妃去找六皇子了……”“我也猜是如此。”江兀一边说着,一边从袖中抽出一张纸,平铺在她眼前。他指尖轻轻一弹,桌面上的尘灰都抖落两下。“关键就在于它的传播途径。”“这病症眼下还叫不上名字,但依我推断,其传染方式不会引起大范围暴发。眼下最严重的,竟是御药房,已有二十二人症状轻重不一。”“而宁贵妃宫中共十二人,目前只有三人中招:宁贵妃本人,贴身宫女秋菊,还有太监祝永德。”这话一出,谷星立刻弹坐起来,目光飞快扫向案上的纸张。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人名与宫殿,用细线分圈,交错相连。“怪就怪在,这三人近来都未去过御药房。唯一一名去取药的宫女,如今却安然无恙,无半点症状。”“若非她还处于潜伏期、尚未发病,便只能说此症还有我们没察觉的传染源。”“更奇的是,宁贵妃吃食一向讲究,膳食都由自家宫里的厨子下厨……听说都是辛辣食物。”谷星眼一斜,入眼就是方便面,土豆粉,螺蛳粉等等字眼。这些熟悉的字眼怎么就这么的陌生呢。“你怎么眼巴巴的?莫不是你有什么线索?”江兀见状忍不住举笔就要记下。“饿了,看饿了。”说着眼睛挤了两下,把心底那点幽怨咽了回去。大家都是穿越来的,怎么就她开局只有一套穷鬼套装呢?江兀斜睨了她一眼,又兜回正题:“如今看来,这病多半是飞沫传播。冬日蚊虫不见,若真是水源或食源,宁贵妃那处断不会只有三人染病。眼下宫中究竟多少人中招还未彻查,幸好那宫女在宫道上突然亡故,才让疫情浮出水面,还未酿成大祸。”“冬雪冻人,病症本就多发,太医院本来就人手吃紧,如今御药房又倒下一片,只怕太医院自身也难保安然。”“就算调出内务府帮忙,想要彻底统计宫人病患,也不是朝夕可成。”谷星眼珠子一转,觉得皇宫内怎么都比封丘好。封丘天灾人祸,断粮绝药,活人都快绝了根,只剩下拜神祈福的神像和冷清的骨灰。她去的时候,几乎只剩一片死寂。她琢磨着又觉出一丝不对,开口问道:“你说太医院忙得脚打后脑勺,你怎还日日往这边跑?你分明没半点武功,若有人盯上你,咱们岂不是连后路都没了?”江兀唇角一扬,带着点得意:“这你不必忧心,我自有法子保身。”“你的户籍已经托人办妥了,我已同太医院前辈打好招呼。后日辰时一刻,你去东华门附近的面摊,向老板讨要身份公文,随后与我在宫门汇合。”江兀越说,谷星越觉得萧枫凛当时是故意拖拖拉拉,不让她拥有户籍。“那我最晚,明晚便要离宫了。”话音刚落,门口端着热水盆的萧枫凛脚步微顿。他静静走近,将湿布巾递给谷星,低声道:“擦擦脸和手。”谷星随手接过,胡乱抹了把脸,热气扑在皮肤上,舒适得连脑壳都泛起一阵酥麻。她叹了口气,半是自嘲半是向往地咕哝:“还以为这回能歇上几天,看场落花流水、冬去春来的闲景。”江兀屁股还没捂热,便又急匆匆起身离开。临走时只留下一块小木牌。他刚踏出院门,谷星便追了出来,雪幕呼啸,将她的身影拉得虚虚实实。她气喘吁吁地赶上,在他身前停住。“那神药,是谁在替你研制的?明日我有空,正好顺路去看看。”江兀指尖无意识地卷了卷袖摆,黑色头纱被风撩起一角,又飘然落下。他低声将地址告知,目光落在她冻得通红的耳尖上,不由自主地轻笑出声。“你俩怎么吵起来了?”院外静得出奇,甚至连彼此的心跳都能听见。幸好她没抬头,幸好这点狼狈无人看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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