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远处,邓登登和江大嫂已经架着锅煮饭了。饶是糙粮,锅里也不见几粒米。不只是他们,旁边的锅也是。草草吃过几口,众人陆续背着包袱分别。盛樱里几人是最晚走的,将江鲫打来的野鸡烤着分食完,已然日光高起。盛樱里嗦手指,意犹未尽,再往旁边一瞧,乔小乔亦是,只她做不出舔手指这般不雅的动作。“诚哥儿要是在这儿多好啊,他能打好多只野鸡。”乔小乔噘着唇惋惜的叹道。江鲫被这话气得跳脚,“那些人连老鼠都恨不得烤着吃,哪里有那么多的野鸡打?”他自觉说得很有道理,捏拳笃定道:“诚哥儿也打不到两只!”却是见乔小乔脸色一变,忽的转身,跑去旁边扶着粗树干吐了。盛樱里抬脚就给了愣住的江鲫一脚,“就你长嘴了!”江鲫:“我……”哑口吃黄连啊!日头渐高,几人背着包袱赶路了。盛樱里扶着乔小乔,目光低垂,心想:都怪江鲫,非得提某人一嘴,让她……诶呀!有点想他啦!也不知道章柏诚几人被将军率领往北,如今是在护着哪座城池,哪府州县,可有受伤?……凤阳营地。“军医怎的还没来?”伤兵营里,冯敢焦急道。“北帐的小陈将军也伤着了,大抵还得一时半刻。”“就是,那边儿不安置妥当,哪里轮得到咱们医治?”“艹!就他们是人啊!”冯敢骂着,就要掀帘出帐去,被身后一道声音喊住了。“回来。”章柏诚靠在凳子上,捂着渗血的手臂说。“做什么拦我?”冯敢不满。“忍忍吧,”旁边坐着的伤兵说,“谁让咱们贱命一条,人家金尊玉贵呢。”话出口,帐中接连骂了几句粗话。章柏诚却是始终神色淡淡的靠在一旁,一言不发。冯敢在门前犹豫片刻,还是扔下帘子走了过来,小声说:“那我去与崔杦要两瓶伤药来?”是呢,崔杦与他们一样,还未远赴北地,便传来了小皇帝被俘虏的消息,北地节节败退,不日上京都被围城攻占了去,他们自应天府出来,行过半路,停在了凤阳军营。如今,北面与鞑靼早晚要战,南面匪患亦是严峻的很。章柏诚掀开眼皮,哑声道:“他怕是跟着医师在北帐,你去我包袱将那瓷瓶拿来。”冯敢一拍脑门儿,旋风儿似的跑着去了。伤药是刚进凤阳军营时,崔杦送来的。大抵是料到他们早晚会伤着似的,当真不吉利!章柏诚脱了外袍,将受伤手臂的袖子脱了,撕扯间,鲜血又渗出。冯敢瞅得肉疼,身子一抖。章柏诚倒是面不改色,随手用帕子将血擦了擦,便将药粉洒在了伤口处。“我来我来。”冯敢说着,小心翼翼的用纱布给他包扎一圈,问:“紧些?”问着,手上使力。章柏诚顿时“嘶”了声,斜他一眼,凉飕飕道:“你索性勒断呗。”冯敢讪讪的呲牙。他哪里就那样大力了啊?这边动静窸窣,但到底是伤兵营中人多眼杂,旁边几人已然瞧见了他们手中的伤药,一双双眼睛瞧过来,无言胜有声。章柏诚朝冯敢抬了下眼,示意道。冯敢亦不小气,粗着嗓子道:“就是寻常的止血药粉罢了,自个儿擦吧。”话出口,身侧顿时围了一圈儿人,此起彼伏的道谢声。冯敢浑不在意的摆摆手,搬了个凳子坐到了章柏诚旁边,小声嘀咕道:“诚哥儿,你说咱们这仗,得打到什么时候?”章柏诚脸色有些白,闭着眼睛,薄唇张合几下问:“这就想回家了?”“谁不想回家啊。”冯敢挠挠脑袋说,又掰着手指头数,“小皇帝被俘,鞑靼攻占了上京,那些当官儿的反的反,跑的跑,怎么看都像是……”亡国之灾,“咱们算什么?”这话就说得心酸了。章柏诚默了片刻,睁开眼看着他道:“凤阳不反,咱们就还是邺朝百姓,将士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:“还有家回。”冯敢咽了咽喉咙,小声问:“那、那若是……”他说着停顿,眨了眨豆豆眼。“反贼呗。”章柏诚轻飘飘的道。冯敢顿时垮起了脸,不高兴的说:“我不想当反贼。”说着,想起什么,他气愤捏紧拳头,“鞑靼都打进了门,庐江南边儿那群蠢货,还不紧着将那贼人打出门去,倒是自个儿窝里斗的欢,不长脑子!”章柏诚轻嗤了声,还未出声。旁边听见冯敢粗声戾气的伤兵,边僵着手穿衣,边叹声道:“都说是什么乱世出枭雄,眼瞧着小皇帝被俘,可不就乱了?谁不想坐那位置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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