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便是寒露时节最宜人的滋补佳品——手舂黑芝麻糊的底料,而后只需用开水冲泡,便是一顿营养早餐。另一边,灶上的大蒸锅已热气腾腾。洗净的红薯、南瓜、饱满的板栗、还有刚采的几段山药,咕噜噜滚进笼屉。“寒露时多食粗粮,最能健脾养胃,补充能量,很适合帮助身体适应从秋凉向冬寒的过渡呢。”瑾玉絮絮叨叨着,合上锅盖,朴素粗粮在蒸汽的蒸腾下,慢慢散发出各自质朴的甜香,与芝麻的浓香交织在一起,把整个厨房烘得暖意融融。就在这时,瑾玉握着石杵的手微微一顿,抬起头,目光好似穿透了厨房的门扉,望见了墙院外的景象。片刻,她放下石杵,洗净手,穿过前院,推开了庙门。门外薄雾微散,晨光勾勒出一个清瘦的身影。是庄妍。她裹着一件略显单薄的外套,双手插在口袋里,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上的小石子,神色犹豫踌躇着。“来了怎么不敲门?”瑾玉倚着门框,声音蕴着晨起的清润,笑意盈盈。庄妍被这突然的开门惊了一下,抬眼看到瑾玉的笑脸,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,“太早了,怕您还在睡。”瑾玉摇摇头,侧身让开门口,“傻姑娘,第一次见面,我们不就是在这个时辰相见的吗?”庄妍微微一怔,随即恍然,脸上也浮现出回忆的浅笑,“是啊……居然过了大半年了。”瑾玉引她到灶膛边的小板凳坐下,那里最是暖和,这才掩上厨房的门,阻隔了外面的寒气。厨房的暖意和食物香气立刻包裹了庄妍,跳跃的火光映着她年轻却略显苍白的脸,眼下淡淡的青影清晰可见。瑾玉没有多问,只是拿起火钳,往灶膛里添了几根干柴,让火烧得更旺些,暖意更盛。“不过许久没见你这么早来了。”她一边用铁钩拨弄着灶膛里的火炭,一边闲聊般说道,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谈论天气。庄妍抱着膝盖,下巴轻轻抵在膝盖上,目光望着那跳跃的火焰,沉默了片刻。在瑾玉面前,她早已褪去了最初的疏离客气,变得像只可以袒露柔软肚皮的小猫,也知晓眼前这位老板心细如发,已看穿自己的异常。“嗯,”她坦然点头,声音很轻,透露着疲惫,“和第一次来一样,失眠睡不着。”“我…要考博了,下周初试。心里…有点没底。”庄妍无意识扣着指甲。瑾玉“嗯”了一声,没有追问“为什么紧张”“准备得如何”这类问题,只是静静听着,如同庙宇里聆听众生祈愿的神像,沉默却包容。这份无声的倾听,恰恰是庄妍此刻最需要的。她拿起一根细柴,帮忙添进灶膛,火苗轻轻摇晃了一下。“我必须考上,”她的声音不高,却异常坚定,“必须留在这里。”说完这句话,她停顿了很久,久到灶膛里的柴火又是“噼啪”一声,惊得她回了神。“呼——”庄妍长出一口气,那双总是沉静的眸子,此刻望向瑾玉时,竟流露出一种近乎幼兽般脆弱又可怜的光,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,才将那些无法言说的沉重,浓缩成几个字:“我,没有妈妈。生在很穷很偏的山里,我原来的名字……叫瓦女。”说罢,她怕瑾玉不懂这个名字背后蕴含的轻贱与凉薄,可她已无了再多言的心力,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继续。然而,一只温暖柔软的手,轻轻落在了她的发顶。瑾玉的气息偶尔是香火味,偶尔是食物香,但永远都是温温热热的。暖香的温度带着温柔的力度,抚摸着女孩柔软的发丝。神明当然知道。生女谓之“弄瓦”,生男谓之“弄璋”。一个握瓦片,一个捧玉器,一字之差,天壤之别。“妍。”瑾玉开口,没有一字谈到弄璋弄瓦,“这个字很好,美丽而坚韧,更适合你。”简单一句肯定,却愣是让庄妍噌的低下头,用力眨了眨眼,才能将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湿意逼退。“哎呀呀,光顾着闲聊了,还是填饱肚子最当紧。”瑾玉收回手,假装没看见那道泪眼朦胧的脆弱,转身走向灶台。芝麻糊的底料已经舂得细腻如粉。瑾玉取过一只小铜锅,舀了几大勺乌黑油亮的芝麻粉进去,注入滚沸的开水,又用长柄小木勺快速搅拌。黑褐色的芝麻糊在沸水中化开,浓稠、醇厚,如同一匹上好的墨缎,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暖香。她另取过一只碗,将蒸得软糯喷香的粗粮小心夹出码放,又从一个小陶罐里夹出几根腌得脆生生的酱黄瓜,碧绿的颜色点缀在深褐与金黄之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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