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朝入场,这些手段会用来算计他所敬奉的太女,他将敬奉一生的人君。她明哲保身没错,不肯入局也没错。不信任他,更是没错——他本就不值得。楚睢心中悲怒,可自小攻读的诗书却令他悲怒得无从开口,身为清修之人,他被贬作自荐枕席的贱人,明知自己眼下最恰当的方式就是触柱明志,可为人臣子,性命当属天下黎民,当属人君。他可以死在为君死谏的朝堂,可以死在为民奔走的街巷,唯独不能死在一根名为气节的白绫上。他心底山呼海啸,却在落下时,砸出了一道风平浪静的血痕。为人臣子,肝脑涂地,粉身碎骨不足惜。区区皮肉之辱。区区言语之痛。……他是太女的太傅,她是他将用一生追随的人君。他撑得住。想到这里,楚睢垂目,郑重道:“那万人之上的位置,本就属于殿下。”已经要走出院拱门的赵亭峥猝然停住脚步:“?”楚睢清了清嗓子,声音中尚带着几分疲惫与沙哑:“拱手让出,殿下甘心么。”硌地一声。赵亭峥无意识地捏紧了拳头。一阵山呼海啸。不甘愿。可有什么用?在冷宫吃不饱饭的时候,在被荣君的女儿按在花池里,在府邸被打砸得乱七八糟的时候,她甘心么。可给她选了吗?顿了顿,她轻声道:“楚太傅,本王这一辈,最早学会的便是——不是自己的东西,不要强求。”她的出生是强求,她期望母皇疼她是强求,她好不容易有了安稳生活,想要继续下去,仍是强求。楚睢摇了摇头:“宫中生变,陛下重病。”“若荣君的女儿夺权登基,殿下不会有生路,如今苟且,不过一时偷生。”刹那间,赵亭峥的眼前闪过那艳丽男人仪态万千的脸,在看到那一张脸的刹那,赵亭峥陡地身上一寒,仿佛是数九寒冬被丢进太液池般的刺骨寒意席卷而来。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衣襟,舔了舔嘴唇,声音干涩:“什么意思?”楚睢从容跪下,向她叩首行礼。“秘旨颁下后,荣贵君与庄王已然得知,如今京中,风云变幻。”巧舌如簧。赵亭峥冷笑,转身大步走到楚睢面前,猛地捏住了他的下巴,把他扳了过来:“所以我要怎么赢?靠你,一个和我父君师出同门的便宜太傅?”楚睢瞳孔猛地一缩。赵亭峥越发觉得他这张脸可恨:“想想就觉得可笑,不如先说说你带着这东西的目的。”楚睢失声道:“殿下!”赵亭峥恶劣地笑笑,目光下移:“我替你说嘛,干脆一点——想要这里,鼓起来?”她的足尖不轻不重地碾在楚睢的小腹上,那里经了一夜煎熬,本就酸麻难耐,被冷不丁一踩,楚睢当即闷哼出声。“……哈。”赵亭峥看着楚睢含着生理性泪水的眼睛,眼尾嫣红,手上不自觉地抚上他的眼尾。想到了他昨夜发抖的高热,还有始终埋在软枕里不肯回头的脸。她啧一声,心觉晦气,烫着般松开手。“别再来了,”她不想再和他纠缠,“本王信不过你。”转身离去的下一秒,衣角被猛地攥住。赵亭峥停住脚步。楚睢低低地喘着气,他攥着赵亭峥衣角的指节用力到发白,抬起眼睛,几乎一字一顿道:“……臣只恨不能把心剖出来给殿下看。”赵亭峥一怔,随即心头一跳:“谁要那下贱玩意。”正在这时,遍寻楚睢不到的阿南找了过来,一见这番情形,当即嗷一声扑过来道:“你这个禽兽亲王又对我家太傅大人做什么!?”赵亭峥面无表情地一闪。阿南惊慌失措地扑到楚睢身边:“大人,您才擦过身是不能见风的,这叫夫人和老爷知道了得掉多少眼泪?天杀呦,您长这么大,哪里遭过这些罪?”哭得简直像楚睢快死了一样,赵亭峥很觉得聒噪:“行了,得了便宜还卖乖,哭个屁。靖王府最多再留你一夜,最晚明天,给我从哪来的滚哪去。”楚睢面色苍白,他注视着赵亭峥背影,良久,推开阿南的手,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目光中微微多了两分坚定。甩了几日冷脸,她连见也不肯见楚睢一面。奈何楚睢似乎是打定主意不走了。次日清晨,赵亭峥挎着菜篮子踏进了靖王府的门,她叼着一个苹果,正往厨房走去,却冷不丁地听到了后院的劈柴声。她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。“前几天囤的柴火不是很够烧吗?”她心里嘀咕,“怎么又去劈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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