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绫儿,别怕。”那声音使她安心,可不知为何,怎么也想不起是谁。再一瞬,她梦见爷爷拿着折断的腿骨,向她求救:“绫儿……救我……那个野种,他要杀我……”她忽然觉得脚下一沉,垂眸一看——自己的脚踝被一只冰凉的手死死抓住。季绫的身体疲惫至极,连惊恐的力气都没有了。她依旧动不了腿,耳边是鬼魅低沉的呢喃,胸口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。迷蒙间,天光微亮。熬了大半夜,身体疲惫不堪。她终于睡去,却发起烧来。如今本就闷热,再一发烧,每一次呼吸都像喷出一团火,烤得喉头发干,嘴唇焦裂。烧退了些,身体舒服点,她才勉强睡着了。天光透进窗棂,浅淡地洒在榻上。季绫的意识游离在梦境与现实的交界,再度睁开眼,眼前的一切仍旧朦胧不清。鬓发被汗濡湿了,枪声依旧近在耳畔。她没睁眼,只模糊地觉察出旁边有一个人的体温。熟悉的气息。她下意识往那边靠过去,摸到挺括的布料,摸到一截腕骨。直到额角贴到对方的胸口,听到布料下的心跳,她才安心了。“绫儿……”那人唤她,声音很温柔。她唇角挂着笑意,“嗯。”“不怕我了?”季绫骤然惊醒。她看见床榻边的那道人影,那熟悉的挺拔轮廓,心蓦地一紧——她的,小叔。季绫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把推开他,掀开被子,将自己裹成一团,像受惊的小兽般蜷缩在床角。她连头也捂了进去,只留出被角一丝缝隙,偷偷地探出一双警惕的眼睛。“手伸出来。”他说。她能动,身体没有那种酸滞的感觉,看来不是梦。“不要。”她说。“你觉得你有拒绝的资格吗?”是威胁的语气。可不知怎得,却不像梦里那样让她心生恐惧。季绫暗自在心里骂他的专制,试探性地从被子里伸出手。一只蜗牛小心翼翼地伸出触角。冰凉的金属被塞进她掌心,他的手掌覆了上来,将那东西握实。是枪。她指尖微微一颤,“你做什么?”“既然不相信任何人,你也该学会自己开枪了。”他说。“任何人”,他连自己也算在内。他是明白的。他知道她在恐惧什么,知道她信不过任何人,甚至包括他。所以他把枪给了她,让她可以随时对他开枪。她不说话,只是轻轻摩挲着掌心里的枪,光滑的金属贴在她的皮肤上,触感冰冷。季绫的喉头发紧。她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,闷闷的,“如果我对你开枪呢?”他竟然轻轻一笑,“那么,我今天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。毕竟,我总是不懂你的心思。”他对她这样花心思,图什么?她是被除去利爪的猫,剪掉飞羽的鸟,是被拔掉牙齿关在笼子里等候买主的兔子。这样的季绫,是很适合作为一件漂亮的礼物送出去的。但他却给了她枪。他不是在等她信任他,而是在等她信任她自己。季绫握住枪柄,指尖顺着冰冷的金属轮廓轻轻摩挲。最后,她抬起手,缓慢而坚定地,将枪口对准他的胸口。掌心的冰冷顺着枪身一路传递,浸透了她的血肉。她问,“你不怕?”他低头,看了一眼那贴着自己心口的枪,眼里没有一丝恐惧,只勾唇笑了笑。然后,他缓缓伸手,覆在她的手上,五指收拢,将她的力道一点点加重,迫使枪口抵得更紧。她几乎能感觉到枪口下方的心跳。他的声音不慌不忙,不疾不徐:“如果能换来你片刻心安。”这一刻,四周静得可怕,只有他隆隆的心跳是真实的。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,带着温暖的体温。恍惚间,她甚至分不清到底是他握住了她,还是她握住了他。她心头剧震,猛地甩开手。“咚——”枪掉落在床榻上,发出一声清晰的响声。“小叔。”季绫轻轻地唤他,声音很低,带着发烧后的沙哑。“嗯?”她忽然倾身吻了上去。唇贴上他的那一刻,他猛地一震,下意识要推开。可季绫的手插进他的发间,将他压向她自己。她的舌尖软软地压着他,因为发热而温度过高,试探着,一点点往深处探。理智摇摇欲坠,他强撑着要推开她。季绫贴在他唇边,喘了一口气,“绫儿病糊涂了,不会记得的。”这话一出口,他最后的防线被烧成了灰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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