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少钧果然随了广州那边的意思,表面上是去援助滇军,实则派了一支精锐协助革命党,果然大败云南督军。周柏梧自以为居功匪浅,却在最后论功行赏之时,被当作用之即弃的棋子,并未打入革命党核心。反而,因为这件事,被所有人看作季少钧的同谋,而被边缘化。他心有不甘,约了几位朋友喝闷酒。席上,一位日本外交官知道他是留日学生,与他从天照大神聊到明治天皇,两人相见恨晚。知道了他的事,那人便提议替他申请两千五百万的资助,其中五百万供他重振冶铁厂,每年生铁产量的30以成本价卖到日本,另外两千万分批次拨给季家。从政不成,重振当年周瑾执掌家业的威名,也不错。周柏梧将此次资助云淡风轻地说了,仿佛只是一桩再普通不过的交易。可季少钧刚听他说完,就挥了挥手,“免谈。”周柏梧只当他要讨价还价,继续劝导,“你需要钱,现在各派系,能站得住脚的,背后不是英国人就是日本人,或者美国人。”“那又如何?”“子和,如今这时局,不进则退啊!我们若是合作……”“呵——”,季少钧冷笑一声,目光里满是不屑,“进?往哪儿进?”“自然是往高处!”季少钧冷笑一声,“周少爷,高楼倾颓不过须臾……哪有什么高处低处。”周柏梧还欲再辩,就听得一道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季绫来了。她的神色平静,步伐稳稳当当,似乎什么也没听见,什么也没看到。季少钧瞧见她,神色不自觉柔和了许多,轻唤了声“绫儿”。季绫微微俯身,向他行了一礼,语气规矩而生疏:“小叔。”她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情绪,仿佛他们之间本该如此生疏客气。周柏梧冷眼看着,觉察出一丝异样。——这俩人,一定发生了什么。而她对周柏梧却是笑意盈盈,眉眼生动,仿佛刚才的冷淡只是一场错觉,“周先生,咱们去哪?”周柏梧起身站在他身旁,“季小姐想去哪”季绫微微一笑,语调轻快,“周先生,是我季家礼数不周了,留客人等我这样久。”她说得得体极了,甚至带着一丝歉意的温柔。可季少钧站在一旁,眸色一沉。——两人之间,是别样的亲密。所谓的礼节,不过是在他这个“外人”之间装样子。周柏梧笑道,“季小姐不是最厌恶我虚情假意的话么?怎么几日不见,自己也这样了?”“周先生想要我什么样?”季绫冲周柏梧说完,目光轻轻掠过季少钧,未做任何停留,只是微微颔首,敷衍又疏离地施了一礼。而后,她与周柏梧大咧咧出去了。季绫步伐轻快,可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一道沉沉的目光,一路追随,片刻未曾移开。她刻意不去回头,也刻意不去在意。她只是笑着,随意地与周柏梧交谈,将那目光,狠狠地抛掷耳后。可她的指尖,却微微发紧。——明明才刚离开他的视线,可她的心跳,却比先前更加紊乱了几分。街上。季绫今天特意穿了方便走路的平底鞋,与他在街上乱逛,像极了寻常结伴而行的青年男女。她的语气轻快,带着些随意,目光在沿街的小摊上随意地扫过,“你今日来找我做什么?”“阿榆近日常常说起你。”她笑着调侃,眉眼弯弯,带着几分促狭的揣测,“她说我什么?怕是又在说我的坏话。”“她这个人嘴虽然毒了些,可心底里还是喜欢你的。只不过近日繁忙……”季绫忙问道,“她忙些什么?带我去找她吧。”周柏梧道,“前面一个多月,她忙新阜县的事,厂子里的事倒丢下了,又碰上我姥姥病重,现在正忙得焦头烂额呢。”季绫眯着眼睛笑,“我知道了,你想法子不叫我去见她,是不是?”周柏梧凑近了些,“那……我不叫你去见她,是为的什么?”季绫牵着自己的裙摆,笑道,“我巴巴地换了衣服,跟你出来,也不知道是为的什么。”话音落下,两人相视一笑,拐去了繁华的商业街。街上人来人往,太阳晒得砖缝里都冒着热气。是个不下雨的日子,漢昌常有的好光景,洋行的玻璃窗反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,街角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。季绫穿了件浅色斜襟的薄衫,袖口挽起来,露出细细一段手腕,衣角被风吹得鼓起来,裙摆一下一下地拍在膝盖上。她手里拿着一把纸扇,边走边扇,额头上却还是冒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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