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跌跌撞撞站起身,刚走出两步,忽然眼前一道影子拦住了他。他猛地一顿,手脚还没反应过来,已经跪下半边身子。“谁?!”月光落下,一身素衣的女子立在前头,发髻挽得极高,眉眼清雅,是赵鸢。她手里拿着一串檀珠念珠,眼尾含着倦气,却依旧整齐端正。“你嚷什么?”赵姨娘站定,垂眼看他,“大半夜的,鬼鬼祟祟,像什么样子。”季纵一见是她,脸色变了又变,刚才那点骨气早就被吓得干净。“姨、姨娘,我、我不是……我就是出来透个气……”赵姨娘不紧不慢地收好念珠,冷声一句:“府里哪怕有点风吹草动,你以为能逃得过老爷的眼?”她看着季纵,不疾不徐地道:“你记着,连你都能发现的事——是老爷早就知道的。”“你若多嘴,坏了事,出了乱子,真以为老爷只拿你一个人问罪?”季纵脸都白了,嘴唇抖了一下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赵姨娘上前一步,眼神扫过地面上的那一张纸,唇边浮起一丝极轻的笑意。“有时候,眼瞎耳聋才是福气。你去佛堂念两柱香,就当自己做了场梦。”季纵跪在地上,额头抵着砖缝,一动不动,手心满是汗。赵姨娘走到回廊尽头,回身望了一眼花厅的方向。袖中那封她从季纵身上顺下来的信,还在指尖。她没有看,也没有烧,只淡淡地一折,藏进怀里,而后转身向季绫的院落走去。☆、55定亲季绫回了房,将枪往床上一掷。粟儿连连来替她宽衣,“小姐撞见什么了?一副吃了炸药的样子。”季绫骂道:“小叔今日莫非是昏了头?平常做事滴水不漏,今天却叫人撞见了,要不是我久等不来,出去看看,还不知要出些什么岔子!”粟儿笑道:“小姐,我看呐,你们俩人谁也别说谁……”门口传来米儿通传的声音:“赵姨娘来了。”季绫连连倚在罗汉榻上,换了件单薄的小衣,往额角贴了一块冰片,翻开一册《花谱》,故作一副纳凉之貌。粟儿打着团扇坐下,轻轻地在一旁摇着。赵姨娘没等人迎,已自己走了进来,手里握着一方小帕,脸颊带着微汗,显然是急着来的。她目光扫了一圈,见屋里没有别人,才关上门,径直走到季绫跟前坐下,“怎么不在屋里歇着?这么热还开窗。”季绫见她神色不对,接过米儿递来的茶盏,却没喝:“姨娘,是不是出了什么事?”赵姨娘没立刻答,只从袖中取出那封早已被子弹打穿的信,放在几案上。她看着季绫,语气重了几分,“这是什么?”季绫脸色微变,垂下眼帘,指尖捏紧了茶盖。赵姨娘没逼她,只继续道:“你以为你藏得住,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。你娘不在,你爹更是靠不住,后宅里只我一个站得出来——你可曾想过退路。”季绫只当自己此行解决了一桩危机,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,叫姨娘撞见了。她嗓子干得发紧,嗫嚅着:“我没想连累您。”赵姨娘轻叹一声,语重心长道,“你要是玩心重,那我今日就撕了这封信;你若是动了真心——”她将那封信慢慢折好,塞进季绫手中,“那就得认真来处置。”“认真?”“我只问一句。”赵姨娘将信塞回袖中,坐得笔直,眼神在烛火里晃了一下,忽然压低声音:“你们将来怎么办?”屋里蝉声一声一声吊着,空气闷得透不过气。季绫指尖扣在茶盏边缘,没说话。赵姨娘等了一会儿,才听见她慢慢开口。“……周柏梧向我求婚了。”赵姨娘眼皮动了动。季绫的声音很轻,“我若愿意,这门亲就成了。”“好孩子,你怎么想?”她抬头看向赵姨娘,勾了勾唇角,苦笑道:“我和季少钧,没有将来。”赵姨娘没说话,只是看着她。半晌,她收回目光,“我知道了。”她站起身,拢了拢披帛,走到门边,季绫连连跟在她身后送她。赵姨娘临出门,像是无心之言般随口问了一句:“你可喜欢周柏梧?”季绫没答。赵姨娘停了一瞬,嘱咐道:“……他是个老实孩子,别辜负了。”门开了一条缝,夏天的热浪扑面而来。赵姨娘走出去,没再多说什么。季绫回身坐在榻上,低头看着茶盏里的水,指腹划过瓷沿,一圈一圈地转。房里闷热,窗未开,帘子拉得极死。……季少平伏案批阅文书,听下人通报“小姐求见”,眉头蹙起,将手中的笔随手一“掷”:“叫她进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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