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见山坐小凳上穿鞋,判给哑巴的小凳这些天跟着哑巴走读,周见山睡这边时就一起带来。陈诩又问:“听没听见?新闻上前两天还有个摔到尾椎骨住院的。”说到这他呸两声,打个哈欠:“反正你小心点。”小凳上的人穿好了,进卫生间洗手,然后出来,不急着出门,先把手撑在床上,俯身看他。陈诩朝后缩,“干嘛?”他立刻猜到对方想干什么“……别,咱不来那套,太腻歪了,我——”话没说完他下意识闭眼,哑巴在他额头上亲了口。陈诩慢慢睁开眼,周见山耐心等待着,之后才“说”:我知道。周见山出门上班,白天陈诩不再窝在那人造革的沙发里玩手机。是真冷啊。除了吃喝拉撒基本不离开被窝,开着电热毯哪也不去。不过尽管房间里冷,但外头更冷。在所有能容纳他的地方中,应该没有比这间似乎拥挤但又空荡的小屋要更温暖的地方了。没两天周见山从大房子那边的床下拖出来个能够烧热水的小火炉。陈诩眉毛一挑,挺高兴。两人蹲那研究,陈诩拿手机百度。这叫陈诩想起他之前开过又报废的那辆拉货面包车。炉子是最老式的小炉,亮银色的炉身,上面有些陈旧的印刻年龄的剐蹭痕迹。爷爷奶奶辈好使用,配套的还有个黑不溜秋的铁夹子,用来增减煤块。平时往底下添煤燃烧,城市里现已不常见这种物件,炉子还是小蒋的爹留下的。上任租户老奶奶和孙女俩使用得爱惜,所以拖出来用抹布擦一下就能够继续使用。陈诩从许丽丽那问到了订煤的联系方式。送煤的是个大概四十左右的大姐,穿个看不出颜色的棉袄,系条厚围巾露出双冻得发红的眉毛和眼睛。陈诩听到敲门声去开门,大姐从三轮车上将煤块搬进来。陈诩帮着一起搬,他没买太多,基本够一个冬天使用的量。大姐非常麻利,不一会就搬完了,问:“你自己用?”陈诩“啊”了声,说是,指指拐角那小炉:“能烧个水。”女人把煤块摞进客厅拐角,码得整整齐齐,然后直起腰到门外,拍拍手套上的灰:“现在人基本都不用这种煤咯,有电热水壶,有空调,条件好的铺地暖,都冷不着了。”大姐将围巾朝鼻子下摁摁,呼出一口长长的白色雾气:“早个十几年,这煤块用得人多,我家三代都卖煤,靠煤吃饭。二十来岁我接我妈的班,现在买煤的基本都是些老头老太太。老年人用不大习惯那带电的东西。”陈诩倒了杯热水,大姐摆手不要:“不客气,我车上有。”女人摘手套,开车门进去,引擎发动,深蓝色的三轮远去。陈诩裹衣服看那远去的两抹车灯,暗红色的光穿透寒冷一路向前,莫名像大姐冻得通红的那双眼睛。他朝巷口探头,空空的没人。陈诩吸下鼻子,朝巷尾看了眼,搓了搓胳膊。他每天没什么别的事,有时在群里跟刘一舟他们聊一些有的没的,有时许丽丽下楼,两人能搭个几句话。剩下的时间他独自在那间屋子里,看天色一点点从亮到暗,在每日越来越短的白昼时间里难免不感到一丝——一丝什么呢?陈诩想了想。大概是寂寞。原来等待其实是寂寞的。陈诩抬手揉揉鼻尖,现在他抽烟不多了,只有想起来时才抽那么两根。他从盒子里衔了根出来咬在嘴里,摸裤口袋。没有。睡裤,打火机没带出来。陈诩上下拍两下腿,叹口气,转身进小院。脚刚迈进去,不知为何他又忽然扭了下头。这么一眼,便看见巷口远远地出现一人,昏黄路灯下高高的身影,似乎与他对视了。然后脚步明显加快,手里拎着东西。陈诩站那看,不一会笑了声,迈进去的脚又退回来。那道脚步声回荡在小巷里,如果哑巴能说话,按照这雀跃的程度应该会很大声地说一句:“我回来了!”或者是:“我买了好吃的!”哑巴的声音会是什么样子的呢?陈诩开始好奇。与此同时他又难免不去想周见山是从哪来,又是在哪里生长。或者说其实是他对周见山这个人开始不断地产生越来越深的好奇。“冷么,”陈诩抬手拿掉叼着的烟,随意揣进口袋,“买了什么?”周见山摇头,匀出手来从后提起陈诩的兜帽,卡到脑袋上。两人挨在一块进院子,陈诩闻着味猜买了什么:“鸡蛋灌饼么?”“荷叶鸡?”陈诩说,“闻着怎么还有小蛋糕的事儿呢?”周见山就笑,抬手在他脑袋后揉一把。被隔着帽子揉后脑勺的陈诩虽略有不爽,但又略有点爽。反正全都猜中,进家吃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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