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没诺干大笑:“你这话……是要和我打架么?可是你一个女人怎么和我打架?我就算缚住一只手,旁人见了也还是骂我以强欺弱。”“就在那里打一场,你来不来?”狸奴站定,指着官署的前院,“上下的人都看着。你要是输了,以后就闭上你的嘴!”王没诺干被她的言语激得火起,却仍是摇头道:“不成。我一个男人和女人比试,他们要取笑我。算我输了罢!我依着你的意思说话就是了!”“张将军!张将军!”狸奴走进院门,大声喊道。这时张忠志和属官们视事已毕,却还未散。他闻声出了正堂,在门前穿上靴子,身后跟着一众属官:“怎么?”“请张将军允准你部下王没诺干和我比武。”(103)至德二载二月二十九日至三月十五日(三)“准。”张忠志并无异色,“没诺干,你要尽力,免得折了我的脸面。何六,你也尽力。”“……”他身后的偏将们与属吏们一时惊呆。高宁咽了口唾沫,问道:“张将军,当真叫他们打么?”“是。”张忠志道。张阿劳委实不解自家主将今日如何反常至此——或者说,何六娘来了之后,自家主将行事时时有些反常。他暗忖何六娘当众搦战,大约惹恼了张将军,于是劝道:“女郎家纵是气力过人,毕竟刀枪无眼。听说当年齐王李元吉和尉迟敬德比槊,也要问一句是否该去了槊刃,只用槊竿。我们男人也就罢了,女郎家倘若毁伤了脸容和身体,可是一件大事。”“有道理。”张忠志环顾场中,略一沉吟。“那就不……”“那就用竿罢,至多不过打折骨头。”“……”“……”张忠志没有放低嗓音,几丈外的王没诺干也听清了。主将这样一说,他反而失了头绪,不知该当如何把握分寸:“将军,我……”“好生打便是了。反正你二人都还年轻,伤了筋骨也不难养好。”张忠志话里依稀有几分揶揄之意。张阿劳犹待再劝,高宁似有所觉,止住了他,自己则拊掌道:“正是!年轻人好勇斗狠是常事,我们只消在旁看着。请问张将军,可以赌么?”“……”在场的诸多属官简直疑心整个常山郡的河北将领们一同疯了。有人在心中评判道:“这个张将军看似头脑清明,原来也是昏聩无行、徒有勇力之辈,帐中亲将亦复如此。”“只要公务处置完了,就可以赌。”张忠志爽快道。“好!”高宁叫亲兵取钱,“我出两缗作赌资,赌没诺干胜。阿劳你也来!张将军呢?”张忠志道:“我是主将,不宜有所偏曲,你们赌罢。”张阿劳只觉得,近一年所历之事,第一荒谬的是安禄山禅位为太上皇,第二荒谬的就是此刻。幽燕之地一向好武尚战,民风朴毅坚强,如李波小妹一般精于骑射的女子自古就多,他并非认为女子必定不能与男子比武。但他与王没诺干自幼相熟,深知没诺干的神勇,一个女郎家气力再大,岂能比得过他?难道张将军乐见何六娘颜面扫地?而且高宁他们竟然还要赌钱!张阿劳性情温裕,见不得这种情状,踌躇道:“那我也出两缗,赌……赌何六娘胜罢。”总得给何六娘几分颜面才成。“谢谢阿劳兄。”狸奴从场边的木架上抓起一根长竿,转了几转,向张阿劳灿然一笑。她比先时瘦了许多,下颌线条越发清晰。但春阳里的这一笑,仍旧美得令人心折。众人心驰神迷,不觉纷纷出了赌资,有的属官见这女郎舞弄长竿的手法似甚熟练,便也自暴自弃随众作赌,到最后竟有近四成的人赌狸奴胜。狸奴握着长竿,对众人虚虚一叉手,做出军中彼此见礼的姿态:“多谢诸位厚爱,敢不尽力!”王没诺干取了长竿在手,舞了几下,带起一阵风声。军卒们练武的长竿是榆木削就,自是不轻。但他和狸奴都有一身好气力,尽可随心转弄。他手持长竿,笑吟吟问狸奴道:“何六娘,若是我败了,以后就不能乱说话,不得轻忽你。但倘使你输了,又当如何?”狸奴一怔,她倒当真没想过自己的赌资:“若我败了,便在这官署里洒扫十日,怎样?”“不成。官署里往来的皆是男子,所议皆是军情公务,你日日出入,可不大合宜。”“那你说罢,但凡我能做到,必定去做!”“不如这样……”王没诺干摇了摇长竿,“你输了,就亲张将军一下。”众人哄笑起来,狸奴脸色蓦然转红。张忠志咳了一声,斥道:“住口!”王没诺干不以为意,兀自笑嘻嘻的。狸奴咬紧了牙,手腕一挑,长竿扫向他的手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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