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哟,少宗主这下倒是想起来过问门派了,”安槐与全塘交换了下眼色,“您沉迷风月,门派事务一律不管,再这样多几年,怕是夜泉宗三字,都要除名江湖了。”见蔺怀钦不答,安槐得逞地笑了笑,翘起腿就开始一件件数落。“近些天的大事主要有两件。其一是您掠夺了灵鹤谷少谷主,灵鹤谷寻人心切,联合了一众门派,准备上门讨伐。”“其二是,门派弟子在运送武器时,被蚀日居的人所劫掠。蚀日居里都是些亡命之徒,山贼匪徒,落难草寇,逃跑的影卫,比比皆是,他们狠辣果决,我们根本不是对手。”安槐确信,自己说完以后一定能在蔺怀钦脸上看到慌张的,无地自容的神色,可当他看过去时,他只看到了那张骨颌分明的侧脸和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。蔺怀钦像是笑了下,未完全散去的尾音带着淡淡的嘲弄,“看来,我父亲不在的时候,安长老也尽心尽责,对门派,忠心耿耿。”“那是自然——”安槐话音未落,蔺迟玄瞬间就沉了脸色,他一把推开身前伺候的婢女,将刚喝完参汤的空碗摔到了地上。忠心耿耿这个词,带着强烈的从属性。蔺迟玄在的时候,安槐对门派事务尽心,那是忠诚。蔺迟玄不在的时候,他对门派的尽心尽责,就另作他论了。更何况,蔺迟玄九死一生才回到这里,定如惊弓之鸟一般,稍有苗头,就会被完全扼杀。瓷碗四分五裂的声音格外刺耳,不过须臾,安槐就跪在了地上,慌慌张张,“宗主明鉴,属下是您一手提拔的,一心为您为门派,绝不敢做他想啊!”若安槐方才的话里只提到蔺迟玄,他也许还能重获蔺迟玄的信任,可多了门派两个字,那一切都无可转圜了。蔺怀钦垂下眼睫,恰好对上袖口那只黑豹的阴恻目光,露了点残忍的笑意。既然火都烧起来了,不如再添一把吧。燃炽死一般的寂静中,蔺怀钦弯身捡起蔺迟玄甩掉的被子,盯着他的眼睛,缓缓说:“父亲的病估计要养上一段时间,这段时间,还得麻烦安长老,多为门派事务操操心。这样,也算是为主分忧了,您说呢?”这句话,应就是对蔺迟玄的不忠,不应就是不能为主分忧,不管哪个,都是要命的存在。安槐冷汗直流,后知后觉蔺怀钦的可怕。可少宗主不就是个酒囊饭袋么,怎么会有如此精密的布局。混乱中,他茫然地看了一眼蔺怀钦。蔺怀钦负手而立,玄黑的衣袍将那张如玉的脸衬的淡漠如冰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时,竟让他有一种被攫取擒获的恐惧与慌张。那是真正的上位者才有的气场与姿态。一旁的蔺迟玄颤巍巍地抓着床沿,瞪着那双浑浊干瘪的双眼,粗重又急促地喘着气。这还是,原来的少宗主吗?这一想法让安槐心神大乱,在蔺怀钦不断逼近的脚步中,本能地磕头,“是,是,属下领命。”属下二字,足够要了他的命。蔺怀钦收回视线。真是索然无味。还以为这些第一批上赶着表忠心的有什么手段。早知如此,还不如在自己屋里逗影九,说不定还能多摸他两下。寂寂无声中,只有蔺迟玄模糊又压抑的呼吸声。他知道今晚蔺怀钦会来,也知道今晚是他们第一次的正面博弈。这不仅仅是权力的争夺。若是他落败,蔺怀钦就会成为夜泉宗真正的主人,自己不得善终;若是蔺怀钦落败,等待他的,也只有后山那座坟场。他们父子之间,不管是之前,还是以后,从来都没有感情可言。服下去的参汤让蔺迟玄有了些力气,他把自己撑起来靠在床沿,没什么神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蔺怀钦,许久才咬着牙说:“……少宗主年纪尚轻,玩心未收,也是情有可原。”蔺怀钦双手拢在袖中,勾唇一笑。他赌对了。蔺迟玄是不敢将他不是原主的消息透露出去的,他自己苟延残喘,若此时把他不是原主的消息公之于众,日后这夜泉宗是否姓蔺,还尚未可知。不仅如此,蔺迟玄还要压着满腔憎恶,在众人面前上演父慈子孝的好戏,才能让这些心怀鬼胎的下属们有所忌惮,不会真的欺他老无力且无人相护,取而代之。只要蔺迟玄在他的心腹面前认下他这个少宗主,缓和他二人之间势同水火的关系,蔺怀钦就有了光明正大的靠山,自然就有更多的时间沉淀和布局。今晚到此地目的已然达成,蔺怀钦眉眼微松,“父亲教训的是,日后我会对门派的事情更勤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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