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鹤谷世代行医,弟子们一心钻研医术,门派最缺的就是武士与防卫。秦偃眯了眯眼睛,靠着椅背许久,才沉声道:“少宗主这些可不是薄礼。”蔺怀钦坐得端正,腰背如松柏般笔直,气定神闲地笑了声,“秦谷主客气,都是些小玩意,若是能入您的眼,日后想要多少,也是您一句话的事。”成年人的话语,句句不谈利益,句句都是利益。秦偃沉吟片刻,试探地松了口,“少宗主的条件是什么?”“不敢说条件,”蔺怀钦举起杯盏以示敬意,“希望秦谷主给我个机会,让我与灵鹤谷结成联盟。”秦偃松了口气,“灵鹤谷一向与夜泉宗结好——”蔺怀钦微抬下颌,目光清明又冷冽,“不是夜泉宗,是我,蔺怀钦。”秦偃眼皮猛地一跳,杯盏里的酒倾倒在铺着百草图的桌上,酒味浓烈到呛人。从会客厅出来已是深夜,崖上风寒,峭壁上的松树堆着雪,风一吹就簌簌抖落一地白霜。“小九?”蔺怀钦试探地喊了声,没有看到影九的迎接,叹了口气。这小影卫,一定是跟影七他们玩的忘乎所以了,都忘记了与他的约定,要来会客厅接他。蔺怀钦垂眸,逸了点无奈的气息,迈步朝秦偃安排给他的住所走去。月明星稀,北风猛烈,弯曲陡峭的山道上没有丝毫人影,蔺怀钦搓了搓手,呵出一片茫茫雾气。突然,几声痛苦的喘息,混着被搅动的冰水,不太平地响了起来。蔺怀钦神色蓦的一变——他认得出,这是影九的声音。沿着声音的方向一路追寻,蔺怀钦很快在崖底看见了泡在冰池里的影九。影九赤着身体泡在池中,双眼紧闭,神色痛苦,睫毛颤动时抖落的冰粒坠在他唇上,泅开一片苍白之色。“小九?!”一双烧得几乎要崩裂的血红双眼撞进了蔺怀钦的视线,原本干净澄澈的眼睛如今血丝密布,狰狞诡异。蔺怀钦的心一下坠入深渊。小九身上的毒,发作了。毒发听到蔺怀钦的呼唤,影九艰难地蹚着水,走到池边,单膝点地,“属下未能及时相迎,请主上责罚。”影九跪在冰池里,一头及腰的长发散落着,昨晚未消的印子镌在细白的皮肤上,分外惹眼。“小九,”蔺怀钦走到离他很近的地方蹲下,急忙从怀里翻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药丸,“快吃下去。”这是秦砚冰给他们备下的临时解药,但只能略微压制,稍作缓解。影九泡了太久,浑身僵硬到麻木,只好用嘴唇抵住蔺怀钦的掌心,囫囵地吞了下去。他面上愈发羞愧,“……让主上担心,属下有罪。”“别说傻话,”蔺怀钦半身都泡在了冰水里,长臂揽在他的腰间试图带他上岸,“池水太寒,先上来。”影九冷得打颤,嘴唇苍白到发紫,但只要稍微离开冰池,浑身的经络就鼓胀到通红,泛起滚烫的热度,烧的他呼吸急促,满头大汗。极端的一冷一热,让影九宛若置身炼狱,眼前一片模糊,一头朝冰水里栽去。蔺怀钦毫不犹豫地跳进冰池里,托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。“主上!”影九大骇,顾不上影卫不得触碰主上的规矩,只想把他往岸上推,“不可、寒水伤身、主上不可!”还在飘雪的严冬,池水冰得刺骨。蔺怀钦克制着寒颤,双臂圈住了惊慌失措的影卫,“不要紧,我陪小九。”影九被毒折磨的手脚绵软,浑身无力,根本推不动蔺怀钦,急得鼻头一片红,“是属下这段时间懒惰怠慢,没有练功才有的惩罚,本就是属下该受的,主上,主上求您……”影九声音哀切,几乎落泪。怜惜与痛恨交织成尖锐的冰凌,刺的蔺怀钦心口抽搐,眼底发红。影九到现在不知道“同辉”是毒,到现在都认为“同辉”是原主赐给他们提升功力的奖赏。懊悔与自责让蔺怀钦的指节攥紧到几乎变形,咬得太紧的后槽牙泛起铁锈味。他将影九钳制在自己怀里,抬着已经僵硬的手臂一下下地拍着他的后背,连声音都好似被冻住,沉郁又失态,“小九再忍忍,吃了药,一会儿就会好一些。不管是奖励还是惩罚,我都陪着你。”相贴的身躯泛起难以忍受的热度,疼的仿佛要掉下一块皮肉,但影九将所有的声音都扼杀在喉咙里,疼的浑身发颤,也要汲取蔺怀钦的温度。直到天边开始泛起朦胧的晨雾,影九身上不正常的热度才降了下来,攥着蔺怀钦的衣角昏过去,意识模糊。已经僵硬到麻木的身体无法直立行走,蔺怀钦狼狈地挪到池边,将影九放在自己背上,一点点地,向住处爬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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