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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7章（第1页）

就在这时——“咦？这是什么？”一个联防队员在翻动林建国床下杂物时，拎出了那只破解放鞋。他随意地往鞋里掏了掏。一张皱巴巴、沾着些许鞋底泥垢的油纸包装，被他掏了出来！“压缩饼干？！”另一个联防队员眼尖，惊呼出声！在这个年代，军用压缩饼干是绝对的稀罕物！普通人家根本不可能有！王金凤和林建国同时愣住了。紧接着，另一个搜查林建国旧工作服的联防队员也有了发现：“报告！口袋里有钱！还有粮票！”他手里拿着那三张一元纸币和几张地方粮票！轰！王金凤的脑子彻底炸了！她看着那张油纸，看着那三块钱和粮票，再看看蹲在墙角、一脸死灰的丈夫，一个可怕的、让她血液瞬间冻结的念头，如同毒蛇般钻进了她的脑海！是他！是林建国！这个窝囊废！他竟然敢藏私房钱！还藏着压缩饼干和粮票！这些东西哪里来的？他一个被停职的人！联想到举报信里说的“投机倒把”……联想到林晚晚那个瘟神……联想到家里被克扣的口粮……“林建国！！！”王金凤发出了一声凄厉到极致的、如同母兽般的尖嚎，她像疯了一样扑过去，指甲狠狠抓向林建国的脸，“你这个天杀的畜生啊！原来是你！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在搞鬼！是你害了我们全家啊！！”林建国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攻击打懵了，脸上瞬间多了几道血痕：“你……你疯啦？！”“我疯了？！我看你是丧心病狂！！”王金凤状若疯癫，涕泪横流，指着地上的油纸和钱票，对着办公室主任和保卫科的人哭喊，“领导！你们看到了！是他！都是他干的！伪造病历？肯定是他搞的鬼！骗工作？也是他的主意！投机倒把？肯定是他指使那个瘟神去干的！钱和东西都藏在他这里啊！这个老不死的！他失业了不甘心！他想害死我们全家啊！！”她将所有的恐惧、怨恨、以及对失去一切的绝望，如同火山爆发般，全部倾泻到了林建国头上！办公室主任和保卫科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家庭伦理剧震住了。他们看着状若疯癫的王金凤，看着地上“铁证如山”的物证，再看看一脸死灰、毫无辩解之力的林建国……举报信的内容，瞬间被坐实了大半！林晚晚站在一旁，低着头，身体因为“恐惧”而剧烈颤抖，泪水无声地滑落。在王金凤疯狂指控的间隙，她适时地抬起头，用那双蓄满泪水、充满巨大痛苦和难以置信的眼睛，看向林建国，声音颤抖，带着泣血的控诉：“爸……真的是你？你……你让我装病……你让我去黑市……都是为了……为了这些？”她指着地上的钱和粮票，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欺骗和伤害，身体摇摇欲坠。这声“爸”，这声控诉，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，也彻底坐实了林建国的“主谋”身份！一个被父亲逼迫、利用、欺骗的可怜女儿形象，跃然纸上！“不……不是……晚晚……我……”林建国猛地抬起头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惊恐、茫然和百口莫辩的绝望。他看着女儿那“痛苦”的眼神，看着妻子那淬毒般的怨恨，看着厂里干部那冰冷审视的目光……巨大的冤屈和恐惧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。他想解释，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、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。“带走！”办公室主任当机立断，厉声喝道。事情已经很清楚了！林建国才是罪魁祸首！必须立刻控制起来！至于林晚晚……她看起来确实像个被胁迫的受害者。两个联防队员立刻上前，粗暴地架起瘫软如泥、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林建国。“不是我……真的不是我……晚晚……你说句话啊……”林建国被拖出门时，徒劳地挣扎着，浑浊的老泪纵横，绝望地看着林晚晚，发出最后的、微弱的哀鸣。林晚晚只是低着头，肩膀耸动着，发出压抑的哭泣声。自始至终，没有再看那个被拖走的“父亲”一眼。林家堂屋，一片狼藉，只剩下王金凤瘫坐在地上，眼神空洞地喃喃咒骂，以及林晚晚那低低的、仿佛永无止境的哭泣声。尘埃，以一种无比惨烈的方式，落定了。不要下乡18林建国被带走后，如同石沉大海。纸盒厂的调查方向彻底转向了他。伪造病历（医院那边迫于压力，含糊其辞，但矛头隐隐指向了“家属”）、骗取工作、指使女儿投机倒把（黑市交易坐实，但交易物品来源被强行安在了“林建国盗窃厂里物资”的罪名上，虽然查无实据，但“嫌疑”足够）、藏匿赃款赃物……一桩桩罪名，在厂里急于撇清关系、街道办王干事暗中推波助澜、以及王金凤这个“大义灭亲”的“证人”疯狂攀咬下，被迅速坐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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