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待放榜的日子,对大多数人来说是煎熬。对林晚晚而言,只是按部就班。她依旧每天下午去旧仓库糊纸盒。动作依旧不快,但厂里再也没人敢说什么。厂长看到她,眼神复杂,远远地点个头就匆匆走开。孙出纳更是像老鼠见了猫,每次送工资都放在门口就跑。王金凤则陷入了某种诡异的焦躁,每天神经质地盯着街道宣传栏,嘴里念念叨叨,不知是盼她考上还是盼她落榜。不要下乡19(完)一个月后,消息传来。街道居委会的大红喜报,敲锣打鼓地送到了纸盒厂和林家所在的弄堂!“热烈祝贺我街道林晚晚同志在1977年全国高等学校招生考试中取得优异成绩,被首都燕京大学物理系录取!”燕京大学!物理系!消息如同平地惊雷,瞬间炸懵了所有人!纸盒厂轰动了!那个在旧仓库里糊了三年纸盒、被所有人视为“瘟神”、“怪胎”的隔离女工,竟然是状元之才?还考上了全国最顶尖的学府?!巨大的反差让所有工人都目瞪口呆,难以置信。厂长拿着那张大红喜报,手都在抖,脸上火辣辣的,不知是羞是愧。林家弄堂更是炸开了锅!邻居们挤在林家门口,指指点点,议论纷纷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、羡慕、嫉妒,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惧。王金凤拿着那张喜报,像是拿着一个烫手的烙铁,表情扭曲,又哭又笑,嘴里语无伦次:“考上了?真考上了?燕京大学?……老林……老林你看到了吗?……”不知是喜是悲。林晚晚平静地从厂长手中接过属于她的录取通知书。大红的封皮,金色的校徽,触感厚重而真实。“林……林晚晚同志……恭喜你……”厂长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语气前所未有的客气,甚至带着一丝谄媚,“厂里……厂里为你感到骄傲!那个……工作关系……你看……”“辞了。”林晚晚的声音清冷平静,没有任何波澜,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。她将那张轻飘飘的临时工作证拿出来,随手放在厂长面前的办公桌上。“啊?辞……辞了?”厂长一愣。“户口迁移证明,麻烦厂里尽快开好。”林晚晚没有看他,目光落在录取通知书上,“我过两天来取。”说完,她不再理会厂长错愕的表情,转身,拿着那份沉甸甸的通知书,走出了厂长办公室。走出纸盒厂大门的那一刻,深秋带着寒意的风扑面而来,吹起了她额前的碎发。她停下脚步,最后一次回望这座困了她三年、给予她屈辱也磨砺了她爪牙的灰色牢笼。低矮的厂房依旧破败,烟囱里冒着灰黑的烟。西北角那个旧仓库,在秋日的阳光下,像一个被遗忘的、丑陋的疮疤。她的目光平静无波,没有丝毫留恋,只有一片深沉的、如同寒潭般的冰冷。然后,她毫不犹豫地转身,迈步离开。步伐坚定,朝着弄堂外更广阔的、属于她的世界走去。背影在萧瑟的秋风中,显得决绝而孤高。回到那个依旧弥漫着消毒水余味和压抑气息的家。王金凤正拿着那张大红喜报,对着几个探头探脑的邻居,语无伦次地吹嘘着什么“我女儿……”“打小就聪明……”“都是我这个妈……”看到林晚晚进来,她脸上瞬间堆起一种极其不自然的、混合着谄媚和贪婪的笑容。“晚晚!回来啦!快!快让妈看看!哎哟!我的好闺女!真有出息!给妈长脸了!”王金凤扑上来,想去拉林晚晚的手,却被林晚晚不动声色地避开了。林晚晚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,推开门。王金凤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林晚晚没有进去,只是站在门口,目光冰冷地扫视着这个她住了三年、却从未有过一丝归属感的狭小空间。破旧的木板床,掉漆的桌子,糊着旧报纸的窗户……一切都让她感到窒息。“妈。”她开口了,声音平静无波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,“我考上大学了。”“哎!妈知道!妈高兴!”王金凤连忙应道,搓着手,“你放心!学费、生活费!妈……妈给你想办法!你弟……你弟以后还得靠你这个姐姐……”“学费国家有补助。”林晚晚打断她,语气没有任何温度,“生活费,我自己能解决。”王金凤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:“那……那也得带点钱啊!穷家富路!妈……妈给你拿点……”她说着,下意识地往自己房间方向瞟了一眼,眼神里藏着算计。林晚晚心中冷笑。拿?是惦记着让她“回报”吧?“不用了。”林晚晚的声音斩钉截铁,“户口迁走,粮本关系也转走。以后,我和这个家,就没有关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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